徐赫皱眉:“近两千人!饮食等如何能保障!”
“偷抢拐骗!难怪偶有大户人家被盗等未解悬案!都往地底下钻,谁能想得到?此外,戏园子、群芳楼、顺安客舍这几个点,与外界交接,正是他们的人开设的……
“话又说回来,地下城算是快清查完毕,全部交由禁卫军控制。不出两日,全城解禁后……这儿不安全,你不如搬到我府里!”
徐赫料想,他随徐晟一同下秘道的事迟早会被抖出。
敌人在戒严时不敢擅动,一旦获得机会,必然想方设法报复所有参与者。
他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等额头和脸上的伤痊愈,晴岚图也彻底临摹完毕,便与阮时意夫妻双双把家还。
何曾想过,妻子把他吃干抹净后,竟趁孙子探视时丢下他,跑了!
若传出去,人家没准儿还认为他……不行。
如今阮时意气在头上,他若贸然回徐家,定会闹得异常尴尬。
刚解禁就去将军府避祸?一则易遭非议,二则未免太窝囊了些。
留在家中,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洪朗然自顾啃着鸡爪,转头见他默不作声:“不乐意?不给面子?”
“堂堂大将军,收留我这小小的画院待诏,让人怎么想?”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婆婆妈妈的!”
“别的不谈,你如何对妻儿解释?”
洪朗然听闻“妻儿”二字,眸光略暗,改口道:“那……我留在你家!盯着你,看谁敢来!”
徐赫啼笑皆非:“你当自己是门神?随便往门边上一贴,便能挡妖驱魔?”
“你有哪回不损我的?”洪朗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给个准儿!成还是不成!”
“我才不要留你在家!谁让你觊觎我媳妇好多年!”徐赫长眉一挑,语带不屑。
“要算旧账是吧?我和小阮相识在先,要不是你使阴损招儿接近她,横刀夺爱,我俩早……”
话未说完,冷不防徐赫从碟子上抓了一只鸡爪,直塞向他嘴里塞。
此招又快又稳又准,且明显带着偷袭的猝不及防!
洪朗然险些被他堵住嘴,怒而把手上啃了一半的鸡爪依样画葫芦朝他戳去。
“你恶不恶心!”徐赫扭头避开,“我好歹给你一只新的!”
洪朗然不依不饶,逼得徐赫从石凳上蹦起,施展轻功掠了开去。
大毛与二毛趴在花园角落,目不转睛盯着“一老一少”以鸡爪过招,各自想办法往对方口中喂。
口水直流之余,亦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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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追打打半日,徐赫撵不走老疯子,唯有亲自下厨,剁羊肉、切韭菜,烙点鸡蛋羊肉韭菜饼。
洪朗然喝了点酒,兴致激昂,有一句没一句数落徐赫,抱怨他傻乎乎丢下阮时意和家人。
徐赫生平头一回没和哥们斗嘴。
这事儿,他理亏。
他甚至反思,若非洪朗然数十年如一日护着徐家人,他的子孙铁定要走更多弯路。
以往吵吵闹闹要将对方“剁成酱”,实则如徐晟先前所言,为对方动怒,才是真正放心上。
他忽而在想,倘若他真的死于建丰十九年冬,是否愿意把爱妻交给别的男子照顾?
虽心不甘情不愿,乃至心如刀割,他仍然希望,他有去无回时,阮时意能得强而有力的庇护,而无须独自面对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
所幸,他回来了,她还在。
当铁锅烧热,徐赫把面饼摊在锅底,听着肉馅受热发出的微响,没头没脑蹦出一句话。
“老洪,谢过你最后不夺妻之恩。”
洪朗然一愣:“哼!你打算如何谢我?”
徐赫翻了个白眼:“给你的韭菜饼塞双倍的馅儿!”
“切!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洪朗然满脸嫌弃,却顺手抓起刚烙好的饼,不顾火烫热辣,美滋滋啃了起来。
啧啧啧啧,真香!
午后,二人闲来切磋武艺,又研究徐赫内力中的寒凉之气,终不得其法。
洪朗然放不下心,却没法将徐赫绑回家,干脆死皮赖脸守在篱溪边的小宅院,还扬言要住上三五天。
他手底下的两名仆役自觉替他收拾出一套厢房,动作麻利,转眼间整理得井井有条,令徐赫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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