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趁无仆从在场时,那对年轻男女,自是又经历了一番抵死缠绵。
阮时意自知辩解无用,怒气冲冲提裙往外走,冷不防徐赫语带无奈,在她出门前温声相劝。
“阮阮,你若一心要赢,可以不带我……但晟儿和静影,决不能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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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大晴。
阳光融雪,劈劈啪啪砸了一地,冷冽更是刺透入骨。
大清早,徐晟一身水蓝色缎袍,发上束了玉冠,英气勃勃,骑马来接。
他不住往澜园内探头探脑,见阮时意穿得清雅,只带了静影、沉碧和几名仆役伺候,便戏谑笑问:“真要把那位藏起来独享?”
“你这家伙!哪学来的荤话!”
阮时意料想,澜园里有不少仆役皆由长孙安排而来,必然事事汇报。
她从大年夜“收留先生”一事,对外大概能瞒得住,但在首辅府上已非秘密。
“我有要事跟先生探讨,就这几日。”
徐晟眸底掠过忧色:“虽说近年男女大防不比早年紧张,可您这是明摆着效仿郡主!先生究竟什么意思嘛!您俩若只想玩玩倒也罢了,可我看你们也不是那种人……若情投意合,要不……先成个成亲?”
阮时意目瞪口呆。
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咱们家有的是钱”,让她养一院子的小郎君,把小兔崽子吃得死死的,要那什么丛中过、什么什么不沾身的……
为何她还没开始养,这家伙居然催她“先成个亲”?
历来只有祖母逼孙子成亲,到她这儿怎么反过来了?
徐晟见她愣住,神神秘秘笑道:“我悄悄查过啦!先生根本就没家室!穷是穷了点,但有才啊!能得圣上赏识,何愁前程?什么已婚有娃,想必是因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才故意那样说的……”
阮时意听私底下去查徐赫的假身份,登时怒了。
“就你能!就你聪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的事轮不到你干涉!”
徐晟委屈。
他不过想确认,自家祖母到底要不要给他弄给个“继祖父”,是不是这个人。
在他心中,先生无论容貌、才华、脾性、体能都算上佳,比起他那完美无暇的亲祖父“探微先生”或许差了不止一丁点儿,但若能让祖母寡居多年的心动一动,分明是个理想人选。
要不……改日先来个全方位测试?
第55章
城西外是皇家精心养护的千亩花海, 此时初春,繁花未发, 密密层层的老林仅有寒梅傲雪凌霜。
而衔云郡主别院, 正坐落于四季如画的山林间。
今日受邀的并不止阮时意和徐晟祖孙二人, 数十名闲散宗亲、商家子弟打扮得神采奕奕、带着厚礼前来, 倒让阮时意颇为意外。
她一直以为, 京城大多数人都会像蓝曦芸当初那般, 谈“衔云郡主”色变。
但细想,夏纤络容貌娇媚, 出手阔绰,孤傲冷淡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热情似火的心, 惹人追捧也属常事。
阮时意动身来别院前,徐赫又啰里八嗦要求她堤防毛手毛脚的姚廷玉, 还语重心长叮嘱静影, 需密切保护“阮姑娘”,务必做到形影不离,千万别像上次在北山那样, 跑去追歹徒追得没了影儿,还到处摘果子……
但徐赫似乎没料到, 还有旁人对阮时意产生了浓厚兴趣。
例如, 齐王夏浚。
“真没想到,有幸在堂姐的别院巧遇阮姑娘。”
齐王一改初见时的孤高, 桃花眸微暖, 苍蓝色道袍外披云纹鹤氅, 腰系玉革带,手执象牙折扇,一派风流蕴籍。
阮时意自得了他资助的一千两银子,曾派人送了一批上选的笔墨纸砚作为回赠,并未与之有确切交流,此番听他嘴里吐出“有幸”二字,大为错愕。
一位亲王,缘何要以此口吻与她这一介白身客套?
“殿下客气了,小女子得殿下协助,深感荣幸。”
她于众贵宾的好奇端量下礼貌应对,笑意挑不出一丝牵强。
齐王幽幽叹息:“姑娘才貌双全,积德行善,原非小王这等游手好闲之人可结交……”
这番话来得莫名其妙,让阮时意摸不着头脑。
“殿下说笑了!”她维持友善笑容,美目转向身侧的徐晟。
徐晟赶忙将这奇怪的话题岔开,等齐王被别的勋贵请去赏花,才提醒她:“齐王殿下和洪大将军各提供您一千两银子办学恤孤,兴许……您事后登门拜访大将军,却未曾去齐王府致谢,令他介怀?”
阮时意无言以对。
她造访洪府,明明是为洪家父子在澜园外与徐赫起冲突之事。
外界早传她和“书画先生”不清不楚,齐王为何还因“没去他府上拜会”这类微不足道的琐事而生怨?
这世道怎么了?
一个个高大威猛的青年才俊,全都要她这老太婆软言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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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花树多半含苞待放,凝着未销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