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大慌,下意识背过身想逃,却撞到站在他另一边的程心身上。
程心双手握住他手臂,稳住了他。
他俩看上去,与附近成千上万的年轻情侣没有区别,中年妇人没有留意他俩半分。她仍专心给怀里的小女孩说花名,讲花语,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她买了一束满天星与木绣球,抱着小女孩远去,话没停过:“我们去接爸爸放学,爸爸看到宝儿买的花一定很开心。宝儿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好好读书,做个有用的人……”
温柔的话声渐行渐远,直至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原地,程心的鼻尖顶着郭宰的胸膛,他身上有干净的清皂味,“砰砰”“砰砰”的心跳声急促清晰,胸膛也极慢地上下起伏,然后她听见一声沉抑的长长的叹息。
程心歪歪头,视线越过郭宰的身躯,朝那个方向遥望。昙花一现般的人已经被黄昏街头的人潮淹没,将来能否再见,也许就要看缘分的考验。
程心展开手臂,轻轻搂过郭宰,轻轻拍抚他的后背,耳朵重新贴近他的胸膛,聆听他一点点平静下来的心跳声。
“喂,你们买不买的?一共18元!”花店老板将包好的康乃馨递给他们,可递了半天,那对年轻人就不接,忙着当街当巷搂搂抱抱。
程心抬头看老板,“不买了,抱歉。”
她拉郭宰离开。
郭宰反扣住她的手腕,从钱包掏出20元递给老板,接过花,不等找钱就牵着程心,朝与中年妇人离开的相反方向走。
他埋头往前走,不管前方会到达哪里,只管横冲直撞。冲了一段路,程心使劲拉住他停下来,换只手,改为她牵他,她领路,她走在前面。这样郭宰才慢下来,放缓步速,安静地尾随她。
一路无话,他俩从天白走到天昏再到天黑,在赶路回家的人海中逆行而过,与世隔绝。路边的路灯逐盏逐盏亮起,一字排开往远方去,照亮了远方的夜路。
绕着执大校园暴走了数圈,程心的脚发酸发痛了,才将郭宰领去某家饭店。
正要推门入内,程心后背上压来个人。
她回头看,见到于丹丹半醉半醒的脸,对她笑嘻嘻说:“美女,你来得这么晚啊,不是这家啦,是那家!”
程心:“……”
于丹丹蛮力一流,硬拽着程心往前面那家饭店走。程心不是她对手,踉跄着脚步被逼跟去。身后,郭宰盲目地跟随,程心安忧参半。
于丹丹将程心拐到隔壁饭店某个包厢,一进去,两围台的人随之惊呼。
“哇靠!于丹丹你死哪了,认怂了是不是!”
于丹丹双手将程心往前一送,“放屁,我去找帮手!”
程心头大,花半天时间才认出大家都是管院同届的同学,而同席的有程朗。
程朗见到程心与郭宰,比谁都意外,他奔过去问:“吃过了吗?我以为你们不来了。”
他脸无酒色,但一身酒气。
程心:“没。”
话音才落,一杯盛满的啤酒怼到她面前,某个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对她挑战:“你是于丹丹的救兵吗?来!干了这十杯,不倒算我输。”
于丹丹在旁边打气:“美女别怕,上!杀他们片甲不留!”
程心:“…………”
她推开酒杯,叫他们别闹了。
程朗也帮她解围。
可喝醉的人像502,一粘上就特别难脱,没道理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