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在回来的路上也考虑过这个,但一想到与阿爸商量事情的情景,她就有些退缩,所以回答:“先看看他自己能找到什么样的,这里企业很多,出路很多,他若有想法有定位,也许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
大妹洗了几只碟子,才接话:“也对,他不像盲头苍蝇。”
程心想起那份被海关扣查的“贵礼”,苦笑出声。傻不拉唧地花钱,衰过盲头苍蝇。
“对了,家里有无肠胃药?”程心问。
“有啊,喇叭牌,胃仙u,在酒吧柜右下边的柜筒里。”大妹话没说完,程心就过去找了。
厨房里大妹扬声问:“大姐,你明天还去郭宰家吗?我也想去。”
程心边翻柜筒边应:“我不确定他想不想见人,再等一段时间吧。”
大妹“哦”了声。
把药找全,程心上三楼回房间,见小妹在三楼客厅躺沙发上讲电话。
程心巡例问一句:“写完作业没?别只顾着煲电话粥。”
小妹不满,捂住话筒尾端,反驳:“大姐真讨厌,平日不回来,一回来就当管家婆,讨厌讨厌。”
程心好笑,“火气这么大,对方是男朋友吗?是的话,你未请饮冰喔。”
说完就关上房间门,门合紧之前,小妹杀猪般的叫声传来:“我哪有男朋友!”
电话那端的同学听见小妹的吼叫,惊呆地追问:“啊??程意你有男朋友了??”
小妹急着解释:“无啊无啊,你听错了。”
对方:“我无听错!老实讲,是不是初三级那个梁学霸??”
小妹愕然,脑里浮现出大孖的眼耳口鼻,气笑:“怎么可能是他。你们哪里听的八卦,一点都不准!”
程心冲完凉就上床睡觉,奔波了一天,很快睡着。半夜她渴醒,披了件外套下楼斟水喝,经过二楼时,看见不知几时回来的阿爸巍然不动地坐在二楼客厅,看音量调至最小的足球节目。
程心看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了。
阿爸晚睡的习惯两辈子不改。
听见动静,他望了过来。
“阿爸。”程心意思地叫了声,别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阿嫲落葬那日,阿爸有红了眼。
程心不记得上辈子阿嫲去世时,阿爸有什么反应,或者说她当时根本不曾留意过。这辈子这个发现,令她挺惊讶。
她对阿爸永远有不熟悉的认知。
阿爸斜眼她,低斥:“三更半夜还不睡,做贼?”
程心:“……”
三更半夜还不睡的贼,是他本尊。
程心说:“口渴。”
她加快脚步下楼,开了灯在厨房灌了一杯温水,满足了才回楼上去。
走到二三楼的中段楼梯,她折返下去,站在楼梯口朝客厅说:“阿爸,桂江最近有无招工?我有个朋友正在找工作。”
阿爸拿眼看她,面无表情,“你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