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2 / 2)

真正是负累的那个人,是他。

如今程心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解释比阿爷阿妈他们的强多了,可听得他最意外,最难受。

难受到,好比原本有点点亲密的俩人,一下子成为生分的陌路人。

他又孑然一身,被人所弃,失去所有了。

郭宰在床上辗转,心躁得不行,脸上湿了。

在床上睁着双眼,呆呆躺到窗外的天色由漆黑变成泛白,郭宰越来越懊恼。

程心说他幼稚,他不想承认,可他用大吵大闹和砸电话验证了他果真幼稚。

他太愤怒了,这几年受的气憋着憋着,全被程心一通电话逼了出来。

她肯定生他气,他昨晚就应该马上打电话回去道歉,不该犹豫。

说不定道歉之后,过两年再表白,她能接受呢。

可转念想起她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否定与划清界线,压根不像要接受,郭宰的心脏就抽着抽着发痛,咽不下气。

小时候挨她打,让她道歉,她死活不,现在轮到他,他也不会道歉的!

郭宰足足两个月没联系程心,不打电话也不上网。

农历新年与情人节在他巨大的怨念中来临又结束,比普通日子更无趣,沉郁。

但他有一股作恶的痛快。

假如程心因为他的失联而焦急,那急疯她好了!

假如她不急,他也没什么理由联系她了。

又半个月后,郭宰依然没有收到程心往跑马地打电话的风声,他焦急了。

怕且这一回程心不是急疯,是气疯。

那他要不要先认输,给她打电话?

郭宰开始动摇。

三月连续一段日子都是阴雨绵绵,好不容易来个晴天。

喜兰印刷铺内,郭父接了个电话,对郭宰说:“根叔叫你过去。搞定马上回来,有货送去铜罗湾。”

郭宰“哦”了声,出去了。

他坐巴士去金钟,在法援署外与一班人集合。

根叔塞给他一个写有标语的示威牌与宣传单,叮嘱:“记住口号!到时有多大声叫多大声!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欺负的!”

郭宰直接将宣传单塞进裤袋。

过完年没多久,上诉庭驳回了法援署帮他们递交的司法复核申请,特区政府发表声明希望败诉人士和平离港,暂时不会强行遣返。

败诉人士为此不断示威。

人数攒够了,他们从法援署出发,沿金钟道游/行至终审法院,一路高呼口号:特区政府冷血无情!拆散家人分隔两地!强行欺压弱势群体!我们誓不罢休不走只留!

郭宰举着示威牌随人群挪动,一声不哼。

到了长江花园,示威人士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