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孖偏头托额,吊儿郎当地拖长音:“好——”
大妹说:“那等阵去郭宰家找他玩吧。今年没有跟他玩过。”
她指旧历的“今年”。
“不好。”反对的是程心,她道:“他最近很忙,没工夫应酬我们,改天吧。”
怕他们不懂事,在郭宰面前提起不该提的,惹他伤心。
大妹:“明天就开学了,哪还有时间?”
程心:“放学后,周末,大把。”
大妹想说,郭宰六年级了,课余时间不如以前多,暑假后又要去香港,哪来大把时间啊?
但她没问,直觉告诉她,她问了,大姐也未必回答。
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姐,你还见过他吗?”
程心默了默,摇头:“无见了。”
那天后她没再见过郭宰,以至于保温瓶到现在都没取回来。
若果有人追问原因,程心会冠冕堂皇解释:郭母不一定乐意让外人知道家事,她哪好意思作过多探访。
加上她不过是一个街坊邻里小朋友,相较之下,她对事件的理解,能给予郭宰的安慰支持肯定没有他的亲戚来得妥帖与实际。
与其这样,不如回避,省得给他添麻烦。
过完元宵后各所学校陆续开学。
作为初三学生,7月就要面临升中考试的程心对学习更加上心。
上辈子的升中考试她考了808分,顺利升读锦中的高中部。
这辈子应该会考得更高分,毕竟过去两年半的学习成绩比上辈子好了不少。
她以此要求自己,并通知大妹小妹这学期的信可能回复得慢且少。不过每周的电话次数无变。
这日傍晚给家里打电话,家常之后大妹提起郭宰:“今天早上我们碰见他了,他去丽姑那里吃早餐。”
程心微愣,郭宰以前不在外面吃早餐的,他说过郭母每天给他煎鸡蛋同煮牛奶。
所以郭母不再给准备早餐了?
程心问:“那你们有没有跟他一起去上学?小孖无给脸色吧?”
“都无,”大妹说,“他无跟我们一起坐,一个人坐角落吃得特别快,吃完就自己走了。”
大妹又说:“他看上去很不开心。”
程心望着电话亭对面路的桂花树,吐了口气,良久才道:“那你们不要打扰他了。”
“嗯。”
挂线后,程心在电话亭呆站了一会,又重新拿起话筒,拨了一串电话号码的前五个数字,最后一个数字犹豫着要不要拨,可最终没下手,将话筒“啪”一声挂掉,再迅速拿起给胡老师拨去。
回到课室,她找自班的生活委员:“有我的信吗?”
“无。”生活委员从试卷中抬头,不可思议道:“都要升中了,还挂着写信,少写点吧,我不想天天跑收发室浪费时间。”
程心说:“那你把收发室钥匙给我,我自己去看。”
生活委员挑眉:“不如以后都你帮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