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偏偏靠过去,完全是在强撑着,她的发丝落在皇帝肩上,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坐在他的腿上。
皇帝紧咬着牙,目光凶狠,尤为的可怕,他伸手将女子推开,力道特别重。
女子顿时摔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缓过劲儿来,浑身疼的厉害,忍不住鼻尖一酸。
她正要哭,却冷不丁瞧见皇帝正盯着她,眼神阴鸷,怒气占满了眉宇间,透出来的寒意让她不由害怕起来。
皇帝这会儿的里衣,后背上已经湿透了,欲|望几乎快要将他烧着。他还有理智在,拼命抑制住冲动。
这会儿他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是没脑子。那杯茶是林汐鸥递过来的,又恰好在那之后,她找了个借口出去。
连下人也被她打发走了。
只剩下他跟那女子独处,一开始皇帝还以为林汐鸥是碍着面子,怕旁人多说什么,让他为难,所以故意这么做。
可现在看,分明是她把药下在里面!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女子是丞相的人,看样子也是知晓此事的,就等着他喝了茶之后失去理智。
皇帝气得身子发颤,她就那么想要摆脱他吗?竟然主动将他送到别的女人身边。
而且不惜跟丞相又开始来往。
皇帝怒气更盛了几分,紧攥着掌心,林汐鸥把他当什么了!
他砸了桌上的茶杯,顿时地上满是碎片,女子吓得喊出来,皇帝此刻的神情太过可怕。
皇帝却没理会她,踩着碎片朝门口走过去,身上的冷意让人后背发麻。
寝宫的门差点被踹散架。
林汐鸥站在太阳底下,弯了弯眉眼,他反应倒真挺快的,估摸着已经想明白了。
踹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能感觉到皇帝濒临崩溃的情绪。
宫人们不敢作声,毕竟皇帝尤为的宠林汐鸥,说不定俩人是闹了矛盾,她正在使小性。
林汐鸥动了动眉头,琢磨着事情。
这两年,虽然皇帝有了一部分实权,可跟丞相走到了僵局,越发的谨慎,任何一方绝不轻易惹事。
丞相让她把药下在茶杯里,这种事儿还是头一次干,林汐鸥觉得这个机会得好好利用。
他们俩也该掐起来了。
不过她得想个法子,让两边都不怪罪她。
最近越来越接近夏日,天热的烦闷,若是吃些冰的东西解燥,肠胃则会不适,可正常饮食,那些个热汤热菜,吃起来没有半点食欲。
丞相府里,园子修的挺好,还未到夏天,便已经有了繁茂之势。蜿蜒曲折的走廊,两处挂着鸟笼子,鹦鹉八哥叽叽喳喳个不停。
自在惬意得很。
丞相正拿着鸟食儿逗它们,眉宇间极少见的透出来闲散,穿着浅色的衣衫,有一股文雅又精神的劲儿。
与平日穿着朝服进宫,少了几分凌厉威严。
他似是兴致特别高。
旁边跪着一个女子,一副丫鬟打扮,但不像是丞相府里的奴才。她低着头,毕恭毕敬,唯恐自个儿说错话。
丞相一边逗鸟,一边问道:“她可从没派人到我这儿来过,倒是稀罕。”
女子没敢说话,屏气凝神。
又听见丞相说话的声音:“她怎么了,按着时间来说,让她干的事儿怕是还没完成,这就让你过来了。”
“是馋果子了,还是瞧上哪儿的料子,想做衣裳了?”
女子轻声说道:“太后并未说这些,只是让奴婢给您传句话。”
“她说想您了,问您何时进宫?”
丞相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然后吹了声口哨,逗着鸟:“她想我?就她那没心没肺的性子,能往心里装得下谁啊。”
女子不知该怎么回话,一时跪在那里,有些害怕。
丞相正好又问了一句:“她还说什么了?”
女子答道:“太后只说了这些,不过还让奴婢交给您一件东西。”
他颇为好奇,侧头看过去,那女子拿出一块丝绢,方方正正的叠着,似是还绣着花样。
“这是太后绣的。”女子说道。
丞相接过来看了一眼,把丝绢展开,上面的丝线倒是尤为讲究,只是花样怪异得很。
一个不怎么圆的圆圈,弯了好几下,跟波浪似的。旁边儿有零星的绿线。
他不由问道:“这绣的是什么?”
女子抿了抿唇,想好怎么说,然后开口:“太后原本要绣牡丹,可实在难得很,就想着神似便好。”
“绿色丝线绣的是枝叶,可太后觉得不好看,索性拆了,但是没拆干净……”
话还没说完,丞相就笑了起来,脸上的威严少了几分,温和许多,看着那块丝绢,觉得甚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