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绣想不通,只得默默将酒喝了下去。
宫姬月则双手环抱于胸,靠在柱子上,站在一旁看好戏,笑道:“若是凤三妹也来了,那咱们这夏国四大魔王就到齐了。”
“三妹吉人自有天相,等咱们离开大理了,一定能找到她重聚在一起的。”凤锦绣宽慰道。
这边,凤灵夜拿起筷子,朝着花瓶又是一扔,居然再次正中花瓶中心,遂拍了拍手,“阿姐,该你了。”
凤锦绣这次偏不信了,不可能自己每把手气都这么差,拿着筷子聚精会神地瞄准花瓶口,用力一扔,居然擦着花瓶口飞过了。
凤灵夜乖乖地将酒杯送上,她负气喝了下去,挽起袖子,“我就不信邪了!”
凤锦绣和凤灵夜性子差不多,都是不肯服输的主儿,可每次都投不进去,总共接连输了二十局,喝了二十杯酒,最后还是被宫姬月硬拉着半扶半抱地回了屋。
酒过三巡,凤灵夜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推开软榻前的雕花窗,望着夜空上的弯月发呆。
在这宁静美好的夜色里,她渐渐感到了困意,眨了眨眼,缓缓地沉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你打算就睡这儿?”
温温润润的,很好听。
她睡得有些迷糊,加之喝了点酒,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是啊。”
“不怕着凉?”声音依旧盘旋在雕花窗口。
她动了动眼皮底下的眸子,“不怕。”
“喝酒了?”他又问。
她变得很乖,竟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软榻上,如一只小鸡仔般娇小。
窗口传来一道温润的笑声。
没多久,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贴在她脸颊上的布料柔柔的,还带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
她不由得感到一阵舒心,便贪婪地蹭了蹭。
没想她头顶上方便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带着三分温柔,七分宠溺。
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发丝上,细致而有耐心地为她轻抚着,随着他的动作,她的眼皮似乎更沉了,微微呼出一口气,就这么睡过去了。
“几日不见,你可有想我?”他低眉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替她取下了面具,当目光触及到她完好的容颜时,指尖微微一顿。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淡然,唇角微弯,“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迷?”
她仿佛觉得有些吵,便拿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遂又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他无奈一笑,她这是将自己当做暖被了吗?
扯过一旁的被子,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就是这么抱着她,内心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第二天,凤灵夜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看向软榻的雕花窗,居然紧紧关闭着。
有人来过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阵,奈何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张温暖的被子包裹着,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她起身,穿好鞋袜,当即推开门,恰好看见宫姬月端来一碗醒酒汤,“昨晚谁来了?”
“你猜?”宫姬月阴阳怪气地说着,然后将醒酒汤往桌上一放。
她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不会是段君墨吧?”
见他不语,她立时跟了过去,“我不是说过段君墨进院子,你必须通知我吗?”
“大小姐,别一脸吃苍蝇的表情了,不是段君墨,是段懿轩。”宫姬月无奈,估计自己再不说出真相,一会儿就得被她生吞活剥了。
“他......”她面色一红,“他怎么来了?”
“估计是你们的事情,被皇后发现了,”宫姬月啧啧了两声,“有情人不得正大光明地相见,只得偷偷摸摸爬墙了不是?”
“阿姐醒了没,你赶紧给她送去!”凤灵夜一手将醒酒汤递给了他,催着他赶紧离开。
“她还在睡,一会儿就去,”宫姬月条件反射地回道,顿了一会儿,他才忽然反应了过来,“诶,你怎么差遣爷,差遣得越来越顺手了?”
“谢谢大爷的醒酒汤,中午奴婢亲自为你下厨做饭好吗?”凤灵夜推着他,直至将他推出了房门,就怕他再开自己和段懿轩的玩笑。
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她平了平心。
说实话,昨晚她喝了酒,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据说她酒品很差,她不会把人家给......
越想越出格,她连忙摇了摇脑袋,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并警告自己,这段懿轩都学会爬墙了,她日后可不能再贪杯了。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以后,桃夭也回了秋枫苑。
被关在刑部大牢的庄南烟,最后被定罪为办事不利,以致寿礼被刻了谶言也不自知,因此扰乱了朝纲,影响严重,特地警告了几句,便释放了出来。
据桃夭说,段君墨那日亲自去接的她,她倒在他的怀里,从马车一路哭回了兰香阁,生平第一次受此折磨,不到一月,便没了人形。
从接回庄南烟起,段君墨便寸步不离地照顾在一旁,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凤灵夜听着,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回应,有时甚至还会走神,脑子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段懿轩,想着他今夜是否还会出现,若出现了,会不会露面等等。
桃夭见她对二人之事不甚感兴趣,便领了赏,识趣地退下了。
许是事务繁忙,许是不方便,段懿轩自那一夜以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兰香阁内,段君墨坐在一旁批阅公文,庄南烟则在软榻上绣荷包,银色为底,黑色为线,手工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