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是知道他背上这受伤的人,就是新婚的七皇子妃,他这祸可就闯大了!
宫里人太多,受罚的奴才也不少,各位主子自然也不会闲着一一过问。
当段君墨随同皇上,经过二人时,目光不经意地落到这抹熟悉的身影上,触及到她浑身是血的后背,眉头微微一蹙。
但也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朝前走去。
皇后看到他的神情,不禁停了脚步,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凤灵夜,“你是何人?”
太监知道皇后问的是凤灵夜,额头顿时冒出冷汗,不敢造次。
听见皇后问话,皇上和段君墨也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同时看向凤灵夜。
只见她额头贴着地面,纵然背后受了很重的伤,礼数却做得极其标准,声音温婉而恭敬,“在下凤灵夜。”
只字不提七皇子府。
这让段君墨颇觉意外,目光转沉。
皇上虽然赐了婚,却对她的名字没有印象,但皇后却是记忆很好,闻言,双眼微微诧异,“你不是皇上刚刚赐婚的七皇子妃吗?怎么受此重伤?”
段君墨深知端妃的个性,很快就将事情理清楚,双眼紧紧盯着凤灵夜,似乎在等她如何作答。
熟料凤灵夜跪在地上,未起身哭泣喊冤,也未状告端妃,只平静地回道:“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端妃最珍爱的茶具,端妃为了不乱规矩,便小小的惩罚了我一番。”
“这还叫小小的惩罚一番?”皇后眉头紧皱,一副慈悲相,不禁感慨了一句,“端妃也真是硬心肠,竟对自己儿媳下如此重手。”
凤灵夜没有说话。
太监更是吓得大汗淋漓,浑身发抖。
皇上脸色转沉,看了段君墨一眼,“叫端妃来见朕!”
仿佛早已料到,段君墨没有迟疑,对着身边的冷鸢吩咐了一句,冷鸢立刻赶往沁昔斋。
一行人也移步到了附近的宫殿,春暖阁。
没多久,端妃就被传到了大殿。在路上,端妃就将事情的大概,通过冷鸢之口了解了。
原本,她还想着一口咬定就是凤灵夜打翻了茶具,没想到这凤灵夜也不算太蠢,居然屈服了。
因此,她刚踏入春暖阁,就一脸忏悔的跪在了皇上面前,“臣妾一时糊涂了,只因那茶具是皇上赏赐臣妾的珍贵之物,所以太过伤心着急,这才对灵儿责罚过重,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原本憋着一口闷气,没想到这端妃也识趣,一进门就承认自己有罪,很快就抚平了他心中的不满。
皇后端坐在皇上身旁,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妹妹爱惜皇上赏赐之物,这无可厚非,但东西没了,皇上又不是不会再赏赐于你,你何须大动干戈,杖责七皇妃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不算重罚,但也不轻了。
皇上一听,平顺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端妃是个聪明人,又岂会在这时与皇后硬来,于是垂下头,温婉地回道:“皇后教训得对,都是臣妾太过鲁莽了。”
皇后知道皇上不喜后宫争斗,于是也不再咄咄逼人,转而面向皇上,开口求情道:“臣妾看端妃妹妹已经真心悔过,不如就此算了......”
皇后不求情还好,这一求情,皇上忽然就怒上心头,猛地指着端妃,龙颜大怒,“因一套茶具,就责罚于人二十大板!你当朕赐给君墨的是一个下人,任由你打骂责罚?!”
☆、第8章 剑走偏锋,局中局
端妃身子一抖,立刻磕头认错,“皇上息怒,臣妾有错,还望皇上责罚!”
这凤灵夜是皇上亲自赐的婚,端妃如此作为,倘若皇上不知道还好,这么直接撞见了,怎能不动怒?
“端妃行为乖张,无半点宽容大度之心!朕特命扣除她这月所有的开支,罚抄《女诫》和佛经,禁足沁昔斋十日,静思己过!”皇上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严。
“谢皇上教训,臣妾领罚。”端妃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并在嬷嬷的搀扶下,退出了春暖阁。
至始至终,段君墨就像一个局外人,对端妃没有半点维护,就连被皇上责罚以后,他也没有一丝同情端妃的情绪,双眼冷漠得如同陌生人。
这让暗中观察的凤灵夜很是费解。
皇后一脸温和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凤灵夜,开口询问皇上,“她做错事,也受过罚了,不如请御医给她瞧瞧,以免落下什么病根?”
皇上微微颔首。
皇后起身,送走了皇上,并亲自派人将凤灵夜背到了内阁。
御医把脉,皇后则同段君墨坐在一旁,两人无话,就这么看着凤灵夜。
开完方子以后,御医注意到她额头上已经包扎好的烫伤,“七皇妃额头处,可需要臣重新上药?”
摸了摸额头,她摇头,“粗鄙之身,怎可劳大人费心。”
御医盯着她包扎的地方,仍旧有些执着,“王妃客气了,为王妃治病,是属下应尽职责。”
皇后乃细心之人,便问道:“你额头这伤从何而来?”
凤灵夜看向段君墨。
段君墨依旧面无表情,对她投来的目光更是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