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伤的。”她温婉一笑,“谢过皇后挂心。”
皇后颔首,也未追问,只对御医道:“你暂时就退下吧。”
御医起身,一边整理药箱,一边看着女主包扎的手法,实在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上前行了一礼,“还请王妃原谅属下的鲁莽,请问王妃可是凤启麟的什么亲人?”
在场人,无不一怔。
就连段君墨,也不由得看向了御医。
皇后更是惊讶,忽而想到什么,便脱口问道:“你是凤启麟的女儿?!”
凤灵夜知道他们惊讶的是什么,凤启麟是夏国鼎鼎有名的神医,千金难买一诊,专侍皇上一人,后消失于战火中。
听闻,大理皇上还特地命人寻找过他的踪迹,可惜,只找到了他丧身荒野的尸体。
见她缓缓点头,御医一脸惊喜,也忘记了自己的称呼,“这就对了,你额头处的包扎,我只见过一次,还是当初我陪使者出使夏国,见凤太医替夏国皇上包扎过。”
“你父亲曾教过你医术?”皇后从御医的话里,很快猜出是凤灵夜给自己包扎了。
凤灵夜颔首,“但不及父亲一成。”
闻言,御医和皇后不免有些失望,但好歹是凤启麟的女儿,说不定也有她的高明之处。
段君墨意外之余,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既是太医之女,懂些皮毛医术,并不奇怪。
很快,上完药,喝了点止血的汤药,皇后便让段君墨陪着凤灵夜出了宫。
马车中。
段君墨一双寒眸,深不可测的盯着凤灵夜,语气深沉,“你接近本王,意欲为何?”
凤灵夜眸光一怔。
☆、第9章 容不得沙子,容不得你
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住在他府上的女子,并非一般女子,而是凤启麟的女儿。
凤启麟不但拥有超凡脱俗的医术,他还有着极高的威望和权力。
他的女儿,只要稍一布局,就能利用父亲的势力,召集所有残余部队发动叛乱。
而他的父亲,却让他迎娶一个如此危险的女子。
看着他复杂而深邃的目光,凤灵夜根据自己身份被拆穿这件事,很快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微微一勾唇,杏眸美好而温婉,“殿下在担心什么?”
“本王为何担心?”段君墨现在才慢慢发现,这个女人并非眼见的简单和乖巧。
凤灵夜懂得什么时候该露,什么时候该藏。
很显然,这个男人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这个时候如果再继续扮猪,只会适得其反,如果让他以为,她只是一个耍点小聪明的女人,反而能够让他大意。
“殿下担心我会对端妃娘娘落井下石,这一点,殿下大可放心。我在大理能够立足,全仰仗殿下和端妃娘娘。窝里反,只会让人坐收渔翁之利的道理,灵儿还是懂的。”她话语里,无不透露着忠心。
段君墨心中嘲然,原以为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没想也不过如此,他又岂是在为她的落井下石而担心?
“能够嫁给殿下,是所有亡国女想也不敢想的事,灵儿能伺候殿下,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不敢企盼其他,更不敢奢求王妃地位。”她缓缓道,声音温柔而善解人意。
段君墨看着她恭顺谦卑的模样,原本对她的鄙夷,也消淡了几分。虽说是个会点小聪明的女人,但能够审时度势,也不算太坏。
所以,回到府上以后,段君墨就命人给她安排了一个院子居住。
虽然简陋,但比起狗棚是好了太多。
皇后那边已经注意到了凤灵夜,若让她抓到什么把柄,也是麻烦。
凤灵夜也很清楚,自己能够从狗棚里走出来,靠的不是段君墨的良心发现,而是她不漏痕迹的布局。
站在寒风倒灌的窗台后,她轻轻抚上自己包扎过的额头。
这是她布下的第一条线。
相信用不了多久,鱼儿就会上钩了。
沁昔斋。
大殿之中,一片狼藉,处处都是破碎残缺的茶盏瓷器。
端妃端坐在高位,胸口怒气未消,手指紧紧掐着玫瑰椅的扶手,微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宫门。
屋子里的奴才,跪了一地,脑袋紧紧贴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时,端妃身边的静怀姑姑,有条不紊地小步跑进屋,急匆匆跑到她身边,小声禀报道:“七皇子府席雪瑶求见娘娘。”
端妃冷冷扬起唇角,“来得正好。”
迈着匆忙的小碎步,席雪瑶梨花带雨的,一路掩着面,迅速扑倒在了端妃的怀里,“湘姨,你可要为雪儿做主啊!”
“是谁欺负了我们家的雪儿?”端妃扶起她,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
席雪瑶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打水,越擦越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凤灵夜!”
端妃脸上的笑意微收,坐正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