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时辰?郭娆想起秋狩后回去还要遭一次罪,额头抽抽地疼。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闭上眼睛休憩。
“连欣!快出来,咱们一起骑马走前面!”
马车刚安静行驶不久,愉悦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接着就见车帘被人掀开,光亮乍入,一个蓝衣姑娘骑着马笑嘻嘻望向车里的连欣。
季连欣看见来人,眼睛一亮:“永乐!”
“快出来吧,我已经让小陈子把你的马牵过来了,咱们去前面和父皇一起走,一整日待在这马车里实在憋闷。”
季连欣生性好动,也不是个能沉得下心的性子,此刻闻言,颇有些按捺不住。只是……她受哥哥所托是要在马车里陪姐姐解闷的,要是她走了,姐姐孤单无聊怎么办?
郭娆看出她的犹豫,直接替她决定:“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我在马车里也是睡觉,何必耽误了你玩乐。”
季连欣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感动:“姐姐……”
永乐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看见了季连欣旁边的姑娘,实在是她长得太好看了,尽管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难掩皎美容貌,她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听季连欣亲切地喊她姐姐,她就猜这可能是她口中总是念叨着的那位天仙儿表姐。
既是连欣的姐姐,那也就是她的姐姐。为表示友好,永乐望向郭娆,对上美人盈盈水眸,忽然有些脸红,她迟疑开口:“……郭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骑马?”
当朝四公主名玉珑,封号永乐,刚刚连欣喊她永乐,且语气亲切,她心中就猜到这位姑娘身份了。倒没想到这位四公主性子如此洒脱不拘小节,亲切友好,与她想象中的森严皇宫里养出的女子有略微差别。
她微微一笑:“谢谢四公主,但阿娆信期刚至,恐怕不能陪公主了。”
难怪她脸色有些差,永乐点点头,不再问了,转向连欣:“那我们走吧。”
季连欣高兴地“嗯”了声,对郭娆说了声好好休息就下了马车,骑上马与永乐并肩,乐颠颠扬长而去。
马车里少了一个人,突然显得空旷,香云将刚煮沸的红枣茶沏了杯给她:“小姐,喝一点缓缓吧。”
郭娆点点头,刚要端过茶杯,外面就又响起了说话声,这次是一道男声。
“表小姐,您还好吗?”
香云撩开车帘,望着外面的孟安,疑惑:“孟总管?”
孟安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香云姑娘,这药是世子嘱咐我定要送到你家主子手上的,它对缓解女子经痛很有效果。”
里面郭娆霎时脸烧得通红,脑子里忽然冒出早上她上车时,季瑜见她有些不舒服就问了句,香叶一时嘴快说她经痛的场景,没想到他竟将这记在了心上。
孟安给了药就策马离去,香云朝郭娆笑得暧昧,忍不住感叹了句:“世子对小姐真好!”
她从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郭娆,药丸色泽白润剔透,有些像玉石,郭娆服下后不消片刻,腹上果然少了些紧绞绞的痛,整个人放松不少。
……
一行人到达猎场时已经是傍晚,吃住等一系列问题宫人早就安排好,此刻众人被宫人引着走往自己的营帐。
郭娆被半扶着,走路都有些虚浮。进了营帐,香云香叶两人赶紧抬了热水给她换衣清洗,又伺候着给泡脚,按摩,忙活了大半个时辰,郭娆再次躺在软榻上,只觉得浑身清爽舒适。
角落里熬的虾仁香米粥冒出丝丝热气,郭娆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刹一闻到香味,顿感腹中饥饿难忍,忍不住咽了咽味蕾分泌的唾液。
见小姐眼馋模样,香云忍俊不禁,到底心疼她今日的一路奔波,说了句小姐等等,便立马跑去拿碗盛粥。
这时帐外突然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有人弯腰走了进来。
他身材颀长,五官隽美,一身玄色金绣阔袍,腰系长穗绦,佩羊脂玉,外披鸦青色刻丝鹤氅,满身禁欲清冷。
郭娆很少见这人穿深沉的暗色系,但不可否认,玄色非常适合他,她看着他,一时有些失语。
香云盛了粥起身,也有些惊住:“……世……世子。”
季瑜划了眼她手中的小瓷碗,接过来,开口:“我与你们小姐有话说,你们先下去。”
香云觑了眼郭娆,刚想征询她的意见,面前的人一个眼神投过来,不知为何,她到了嘴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
两个丫鬟退下,郭娆看着来人:“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万一……”别人误会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面前的男人就已经跨步到了榻边坐下,笑吟吟看着她。
许是他的笑太过意味深长,郭娆七想八想后不自在起来,说的话也呐呐停下了。
“万一什么?”季瑜凑近她,“表妹身体虚弱,不经奔波,作为兄长,难道我还不能过来看看么?”
他靠得太近,磁性的声线萦绕在耳畔,直挠到郭娆心尖尖上。她面红耳热,手抓紧了身上的薄被,咬着唇偏了头。
昏黄灯火下,女孩眼睫轻颤,双颊绯红,一排雪白贝齿咬着饱满的红唇,欲语还休倾泻出的气息都带着诱人。季瑜眸色深了深,忍不住就无须忍,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
季瑜搁下瓷碗搂着她的腰,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与普通热恋中的年轻男女一样,他们也沉醉于这种让人情动的亲密亲昵,所以郭娆没有拒绝。
唇边颈侧都是他温热的喘息,身子被他深深圈裹着,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郭娆甚至禁不住他撩拨,最后瘫软在他怀里。季瑜托了她的腰倒在榻上,两人好一阵缱绻厮磨。
再次起身时,她发丝稍乱,里衣也松了些,脸色酡红,眼里水光潋滟,一派婉转羞态。
季瑜很爱看她这副娇羞螓首模样,心中热流时而涌动,他压制着,半天才喑哑着嗓子开口:“今日吃了那药丸好些了吗?”
说起这药,郭娆心底颇暖,点了点头:“嗯,那药很有效,谢谢你。”
季瑜捏了捏她透着粉红的脸蛋,莞尔:“以后无需与我说谢谢,那药既然有用,我回府后便让烟染多备着些,日后每次葵水时你就吃几颗。”
以前除了她父亲母亲,没有谁这样百无一漏地处处替她考虑,郭娆被他的体贴俘获,盯着面前的人,眼底浮现出一些依赖眷恋。
季瑜被郭娆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猿意马,但他脑子还没混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眼看逗留的时间差不多了,他拿起小几上的瓷碗,轻尝了口。
还没冷,热度刚好。
他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声音轻柔:“喂你吃完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