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筹想听裴宣点评点评此事,眼睛放光的看着裴宣,期望他能吐出些新情况,可裴宣稳如泰山,大而斜飞的丹凤眼里满是叫人看不懂的意思。
他不说,范文筹也识相的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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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染香按照言昭华的吩咐调查了一些言昭华想知道的情况回来了。
先前和孙崇纠缠的女子是世子夫人院里花房伺候的,叫凤儿,十九岁了,几年前只是杂物房的粗使丫鬟,被定国公府回事处的二管事看中了,向世子夫人求了过去做婆娘,二管事还比较爱妻,成婚之后就寻了个花房的空缺把凤儿从杂物房里调到了花房,让她不用再做杂工,据说国公府里好些姑娘都挺羡慕凤儿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嫁入高门,爬上枝头做凤凰的,二管事虽然年纪有些大,四十多岁,娶了个小媳妇儿,那是发自内心疼的,所以,府里人都知道二管事对凤儿特别好,女人一辈子图的不就是这个嘛。
言昭华听了染香说的话,脑海中回想起先前看见的画面,那凤儿虽说一个劲儿的回避孙崇的纠缠,可是说到底也没有拂袖而去,若她真想避开孙崇,哪里会留着和他纠缠那么些时间呢,被孙崇说几句调戏的话,抓捏几下手,居然还不知道喊人,只欲拒还迎的闪躲,不仅没躲开,反而让孙崇更加猛烈的纠缠,言昭华嫁过人,知道男女间那点事情,看凤儿的反应就知道,那丫头本身也不是太检点的。
“我去给小姐烧了些茶水,茶水间的人都说二管事对凤儿可好了,可凤儿倒是对二管事很一般,据说凤儿出言骂过二管事呢,嫌他没用,赚不到银子给她花销什么的。可谁都说,二管事对凤儿已经好的叫人羡慕了,不仅把凤儿换离了杂物房,还把凤儿的父母也接到他们的宅子里孝敬,平时分了个什么好吃的,过年过节发的东西也全都拿回家里去,工钱是一分不少上交,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好的呀。”
染香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气愤:“好些人都知道,那凤儿骂人骂得可难听了,且不止一回,二管事是个老实的,只当凤儿年纪小不懂事,没和她计较过。可也不见凤儿感恩,甚至还变本加厉起来,反正风评不是很好。”
言昭华听到这里,更加认定心中的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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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孙崇是谢氏请给谦哥儿做先生的人,只要他出事,一旦追究起来,谢氏总会要受些牵连的,外祖母虽然答应了替她和父亲说要回母亲的嫁妆,可事情还没做,谁都不知道结果怎么样,谢氏管了这么多年,并未出过什么大的篓子,若是言修出于其他考虑,完全有可能继续让谢氏掌管,到时候柳氏派出的人就算去了,最多也只能做个协助,那样一来,言昭华的算盘就落空了一半。
若是有个法子让谢氏在这关键时刻掉个链子,言修只要对她失望了,那言昭华要回母亲嫁妆的成功几率就更高一些,而此刻孙崇就算是送上门来的猎物,言昭华如何能轻易的放过?就算用孙崇扳不倒谢氏,最起码搞掉孙崇也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让谢氏的险恶用心被世人知道,用一个如此品行的先生教导侯府嫡长子,她那龌龊的心思不就路人皆知了,至少也要让她没法再假装慈母;二来言昭华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孙崇再继续教言瑞谦学问了,上一世言瑞谦没人管,该有人引导的时候被人疏忽了,让他跟孙崇学了那一身的臭毛病,女色方面没有节制,以至于后来被人揪住了小辫子,造成那样严重的影响。
这一世,言昭华说什么也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染香这边说完了,青竹也从外面回来了。看神情,似乎有大发现。染香将之迎了进来,便主动去把房门关了起来,主仆几个就凑到一起说话了。
“小姐,您猜我在那凤儿身上看见了什么?先前我打听了凤儿的住处,她和二管事都住在西偏院里,那周围都是下人居所,没有把守,我便去了那里,果然遇见了回程的凤儿,她手里还掂量着东西,似乎很得意,我便假意问路,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要说那孙先生小气呢,上回夫人生辰,打赏全府上下,人人都有银豆子发了,几个管事和几个先生拿的是另单另的份,每人一小袋内河珍珠,那凤儿手里拿的就是那珠子,可孙先生太小气,只给了她几颗,用红绳串成了手钏,一根手钏上,拢共也就只有七八颗珠子,却把她给高兴的,拿在手里不住把玩,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呢,想必孙先生一定吹嘘了不少。”
青竹的话让言昭华眼前一亮,说道:“你确定是太太赏的那批珠子?”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件事就更加好办了,连现成的证据都有了。
只听青竹说道:“那珠子是不是太太赏的,奴婢倒是真不确定,但是我敢肯定东西是咱们侯府里出来的,因为那手钏的编织红绳的手法,就是咱们府里书院里打杂的三丫头自创的编法,旁的人编织出来的东西是平的,宽的,而三丫头编的东西是圆的,空心的,像是一根麦管儿,可别致了。凤儿和咱们府上没牵连,三丫头编织的东西哪里会到她手里?可孙先生手里有倒是不稀奇的,小姐您觉得我分析的对不对?”
言昭华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发呆,染香和青竹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了,言昭华突然站了起来,对青竹说道:
“你再去西偏院盯着,就说先前经过丢了个东西,看那凤儿接下来做什么,她若是出门,你就回来告诉我。”
青竹记下了这吩咐,给言昭华行礼后就出门去了。
染香问言昭华:“小姐,那奴婢要做些什么呢?”
言昭华想了想后,说道:“你去问问那二管事现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过后,染香也离开了房间。言昭华坐下,兀自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里,却是不喝,目光深沉的盯着有些波澜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