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居然是个丫头,让凌烨辰微微诧异。“颂昌呢?”
“回皇上的话,昌公公入夜后着了风寒,发了高热,怕冲撞了皇上,所以吩咐奴婢子在庑廊下守夜。”那婢子恭敬的垂下头去。
“你叫什么?”皇帝凛眉问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奴婢胡桃,是一直侍奉皇上膳食和茶点的婢子。”
“唔。”凌烨辰和她说了两句话,心口才没有那么窒闷。“去拿套干爽的衣裳给朕换上。”
“诺。”胡桃连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捧着一套干爽的寝衣,又返了回来。朝皇帝屈膝行礼后,方才走上近前,替皇帝宽衣。
她纤细的手指,十分的柔软。尽管是在这样的夜里,也是温暖的。指尖触及凌烨辰的肌肤,有那么一缕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才做了噩梦的缘故,凌烨辰有些恍惚。好似正在替他更衣的不是个婢子,而是凌夫人。
“皇上,早些就寝吧。”胡桃乖巧的退到了一边,等着皇帝再吩咐。
“更衣。”凌烨辰已经没有了睡意。
“皇上的意思是……”胡桃鲜少来皇帝身边伺候,自然是不能领会皇帝的心思。不是才换了寝衣吗?怎么还要更衣……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皇帝。
“朕要出去。”凌烨辰又接着道:“让人去准备马车。”
“是。”胡桃赶紧趁着拿衣裳的时候唤了个站岗的小太监,让他赶紧去准备马车。
自己则迅速的返回来替皇上更衣。
看着她办事利落的样子,凌烨辰比较满意:“往后就在朕身边伺候吧。”
“是……”胡桃心中不由得窃喜,能从个粗使的婢子,成为御前的人,往后再也不用看那些小太监的脸色了。“多谢皇上恩典。”
半夜敞开宫门,乘马车出宫。
这可不是个小动静。
羽林卫为能保护皇上安全,自然也随着御驾一道前往了若水殿。
若水殿只是两进的院子,稍微有什么动静,很容易传到后头去。腾芽睡的正香,忽然被些奇怪的声音吵醒。
“冰玉……”她低低换了一声。
门瞬间就被推开了。
“外头是什么声音?”腾芽蹙眉问了一句:“不是都说若水殿偏僻吗?这都半夜了,怎么还这么吵?”
没有人应声,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腾芽有些诧异。
难不成,是有人三更半夜的来行刺?
她警惕的把手伸进了枕头下面,那里压着她的一支素银簪子。
帷帐猛然被掀开,那人的力气极大。
腾芽听见“刺啦”一声,像是硬生生的把帷帐给扯下来了。
她屏着呼吸,静静的等着那个人靠近。
那人忽然猛地一把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腾芽心一慌手里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就朝他刺过去。
“啊……”黄桃一声惨叫,好像五雷轰顶,马上就活不成了一样。“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腾芽被她的叫声刺痛了耳朵。她猛地坐起来,凌烨辰却已经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去点灯。”房里漆黑,腾芽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扎在他什么地方了。
且他忽然倒下来,压在她身上,这种猝不及防的近距离接触,也让她的心好慌好乱。
“你没事吧?”腾芽小声在他耳畔问。
可是对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腾常在,你怎么能对皇上下如此的重手?“黄桃慌忙的拿了宫灯过来,灯光都没能暖过她的脸色来。“你这是谋逆你知不知道……”
腾芽定了定神,道:“你站在门口,居然能看这里看的那么仔细?”
她这么一说,黄桃顿时有些愣。“腾常在,你行刺皇上闯下大祸,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奴婢有什么关系。奴婢现在在你身边侍奉,说不定也会被你连累。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去请个御医过来,检查皇上的伤逝,其余的事情,等皇上平安无事,你再追究奴婢也不迟。”
“不必去了。”腾芽的语气有些严肃。
“腾常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皇上已经……”
“别胡言乱语了。”腾芽拧着眉头,表情稍微松快了些。“先帮我把皇上扶起来躺好。”
没有知觉的凌烨辰,压在身上还是挺沉的。腾芽又担心会触及他的伤口,不敢乱动。
黄桃将宫灯放在一旁,赶紧来扶皇帝。
两个人齐心协力,才算是把皇帝翻过来,放在腾芽身边的位置躺好。
也是这时候,腾芽才看见,银簪子是扎在了左边的胸口。她看见了,黄桃当然也看见了。
“糟了糟了,这下可怎么办?”黄桃急的跳脚:“这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皇上这样急火火的过来,还被常在你给伤着了。也不知道咱们宫里能不能出去,还是赶紧让小川子去请个御医过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