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陆郁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把卷子收了,准备晚自习的时候做做看。

他们说话的时间正好是大课间,很多人都出去透气了,教室里人不多,这一番对话声音不大,但离得不远都能听见。

贺伟安正在写题的手滞了下,朝后看了一眼,恰巧看见陆郁把几套试卷塞进桌肚,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贺伟安猛地皱起了眉头,心里起了猜疑。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的同桌回到了座位,他才冷冷地哼了声,继续做起了题。

考试时间定在了一月初,恰好是元旦节过后几天,三天的节假日学校放了假,黄将军在放假前一天再三叮嘱不能浪费这三天时光,要好好在家复习,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

陆郁早早地给这三天做好了规划,早上什么时候起床,该看什么书都做了计划表,她迫切地想给自己和父母争口气,暗暗定下目标,至少这次要考上四百分。

一月初的天已经很冷了,陆郁坐在房间里写着苏彻送的卷子,没写多久手指就冻得发红,脚也变得冰凉,但解题思路却意外清晰。

陆郁写完了一道物理大题,抬起手指哈了哈气,好不容易暖和了些,门外忽然传来老太太激烈的说话声。

她应该是在和人打电话。

“什么?我乖孙儿不敢回来过年?陆长泉,我要是今年过年看不见我大孙子,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姐姐打他?你把话说清楚,辰辰说的是哪个姐姐打他?”

她又在闹了。

陆郁烦躁地吸了口气,面色沉郁地推开门,门刚打开,一个玻璃杯猛地摔在了她的脚下。

杯子里装着滚烫的热水,随着玻璃的碎片在陆郁脚边溅了一地,拖鞋外的皮肤被烫了个正着,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扫把星!竟然打我乖孙儿,你怎么不去死!”

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她,把气全都撒在了陆郁的身上,摔完了玻璃杯,还要举着拐杖来打她。

拐杖落下,陆郁侧身让了一步,反手把拐杖抓在手里,朝自己这边一扯。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腿还没完全好,这一拉让她顿时重心不稳,差点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扫把星。”

陆郁把拐杖扔在地上,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在阖上门的那一刻,她望着老太太气得冒烟的脸,轻飘飘吐出一句。

“有人叫我小仙女。”

说完后,陆郁摔上门,仰面躺在床上,神清气爽。

作者有话要说:  校霸开始转学霸了。

第40章

元旦这几天老太太在家里闹得很凶,张嘴闭嘴都是自己今年不敢回的乖孙子。

陆长源没法子,只好给弟弟打了个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也得把侄子和弟媳带回家,免得老太太吵起来,这个年都过不好。

陆长泉答应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老太太顷刻间变得喜笑颜开,生龙活虎地下楼和周边老邻居们玩去了。

期末考迫近,陆郁刷完了卷子上的所有题,但她基础薄弱,很多题顶多记个样式和大概的解题思路,并不能融会贯通和举一反三。

桌旁的台灯洒落白色的光,面前的纸和笔映下薄薄的影子,陆郁撑着桌角,目光透过窗户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清脆碰撞,明天就要考试了,可她心情却没有紧张,反而格外的沉静。

放假这三天,她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除了家,哪里都没去过,只在闲暇时站在窗边或阳台眺望这座在寒冬中略显萧瑟的城市。

寒风吹打着窗棂,陆郁眨了下眼,蓦然发现夜空中好像落下了几片碎雪,莹白的雪光在路灯下清冷地飘落,居然下雪了!

重生前的六年,她身处遥远的南方,那里偶尔见雪,但那时的她厌世自恶,对一切事物都觉得痛恨,雪她见过,但给她的感觉除了冷和烦,再无其他。

陆郁欣喜地站了起来,门窗是紧紧阖住的,她伸长胳膊一把拉开窗,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打在脸上时,夹杂着碎小的雪。

陆郁深深吸了口气,冬夜凛冽的空气钻进鼻腔,顿时让她整个人清爽了很多。

房间里的暖意在慢慢消褪,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陆郁关上了窗,重新坐回书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飘飞的白雪。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声,陆郁回过神,把手机拿了过来。

自上一次她和苏彻乌龙事件后,苏彻再也没有躺在黑名单了,两人随后在微信中说的话也不多,寥寥的几句,大都是关于试卷上的题目的。

苏彻发了三个字过来:“下雪了。”

陆郁捧着手机,回了个“嗯”。

想想这个字可能太生冷了,她紧接着又敲了几个字,“挺大的。”

远在另一边,苏彻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床边是厚厚的复习资料,他屈着腿,拿起一套数学试卷摆在腿上,看到陆郁回过来的消息时,立即扬起了眉,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忽如一夜春风来。”

很快,陆郁回:“千树万树梨花开。”

苏彻再回:“散入珠帘湿罗幕。”

陆郁回:“狐裘不暖锦衾薄。”

两人你来我往,把岑参的这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默写了一遍,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手机发着光的屏幕,隔着城市里纷飞的雨雪,男孩女孩嘴角都扬起绒羽般的弧度,温柔又缱绻。

元旦很快结束了,一整夜的雪让整座城变得苍茫,第二天就是期末考,陆郁早早起了床,把备考的资料和文具都收拾好,去学校时,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嘎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