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市场嘛,就是……”
郭业正准备解释来着,不过话刚一出口顿时卡了下来,心中一阵郁闷,奶奶的,我跟她长篇大论,又是资本论,又是市场经济的,我解释得着吗?她得懂吗?这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随即敷衍道:“嗨,说白了,这市场啊,就是看你话本的那些人。她们说好,才是真的好。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哦……”
尤姬木讷地点点头,似懂非懂,不过脸上冒着的小幸福已经在心底告诉了她,她的市场挺好~
郭业看看天色,也该到了吃晚饭的光景,继而发出邀请道:“尤姬姑娘,既然没别的事儿了,那就赏个脸在我府中吃完晚饭再走吧?”
“不不不。”
尤姬又是摆着手,又是摇着头,拒绝道:“郭公子有心了,奴家还得赶回风满楼去,就不叨扰郭公子了。”
说着,缓缓起身欲要离去。
站是站起来了,不过郭业发现她好像没有迈动脚步离开的意思,看她的眼神有些期翼,张了几下小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郭业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瞎琢磨着,难道是心中感激哥们的指点迷津,规划了她的写作道路,尤姬姑娘想要以身相许,跟自己告白?
擦,女才子往往都有这通病,备不住就是啊!
于是乎,郭业极为善解人意地问道:“莫非尤姬姑娘还有话要讲?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嘛。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嘛!”
尤姬听着郭业这般体贴,心中颇为感动,硬着头皮讲道:“郭公子说得没错,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那奴家这就说了哩?”
果然,郭业暗暗窃喜,这是要告白,要在一起的前奏啊!
大美人虽不喜欢?虽然是个清倌人,但也是个有才的清倌人,红袖添香,软玉入怀之事,哪个男人不喜欢?
他满心期待,但还是表现得极为矜持,微微颔首嗯了一声,伸出右手作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尤姬备受鼓舞,朗声说道:“奴家想求郭公子一件事儿,希望郭公子能帮衬奴家一把!”
喀嚓~~
晴天霹雳啊!
郭业听罢尤姬的话,淡定的他差点一屁股没坐住,跌倒在地。
我了个去,竟然不是告白,害得老子差点没表错情,丢了人现了眼。
咒怨,赤裸裸的咒怨充斥在郭业的心中,你个小娘皮,你要求人办事儿就求人办事儿呗,没事儿你搞得这么暧昧干嘛?
擦,还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这跟幸福挨得着吗?
饶是郭业怨气横生,他还是坐正了姿势,翘着二郎腿极力淡定地问道:“尤姬姑娘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说……”
尤姬嗯了一声,言道:“是这样的,眼瞅着这冬末时节就要过去,再有一个月的日子就是清明时节了。往往清明过后三五天,长安就会举行花魁大赛。奴家希望郭公子能够帮衬奴家,夺得今年花魁大赛的头名。不知郭公子……”
长安花魁大赛?
这个之前在风满楼,郭业听魏叔玉提过一嘴,好像去年的花魁大赛,眼前这位尤姬姑娘就差点拿到了长安花魁的名头。
不过到了最后关头,败北别人手中,功败垂成。
不过他纳闷,尤姬跟他也就一面之缘,怎得会找自己帮忙来着。
随即问道:“尤姬姑娘,我很好奇,你我相识不久,你怎会让我来帮忙?正所谓,进了庙宇求佛祖,入了庵堂拜观音。你找我来帮忙,好像进错了庙吧?”
“没错没错。”尤姬急急说道,“奴家一点都没找错人。奴家虽然愚钝,但眼睛明亮得很。那晚风满楼之事,奴家瞅见长孙公子还有其他诸位公子,都对郭公子尊敬有加。而且,奴家听见平日里冷面如阎罗的那位卫府衙门苏将军,都与郭公子称兄道弟,交情甚笃。可见,郭公子必是不凡之人,肯定能帮奴家夺得花魁。”
咦?
郭业听着尤姬这分析,当真是条理清晰,逻辑强硬,不由重新审视起了这位时而犯犯文青病的才女清倌人。
感情儿,这姑娘也有精明的时候,并非彻头彻尾傻姑娘一个啊。
紧接着,尤姬又说道:“至于奴家为何与郭公子相识不久,便来求郭公子帮衬,而不去找那些平日里在风满楼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在奴家的眼中,郭公子跟那些纸醉金迷,色欲熏心的纨绔子弟不一样,郭公子是个好人,定不会因为帮衬了奴家,而对奴家有觊觎之心。”
说到这儿,尤姬已然满面绯红,垂下了脑袋。虽说是个清倌人,但是在青楼这种三教九流之地,还有什么勾当是她没见过的?
不过最后一句话听在郭业的耳中,就变味儿了。
什么叫郭公子是个好人啊?
大家闺秀,世家千金发发好人卡,倒是大雅之事。可让一个青楼中的清倌人给自己发好人卡,郭业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看来这位尤姬姑娘对今年的花魁大赛,真是志在必得啊。
不过在他印象中,参选花魁大赛的那些风尘女子,不外乎就是想借着这种比赛打响知名度,目的是为了抬高身价,赚更多的银子。
可尤姬这个连对客人都有要求,还立了三不陪的清倌人,为什么还要对这种花魁大赛耿耿于怀呢?
于是他问道:“尤姬姑娘,我看你也不急缺银子,也不缺用花魁大赛头名来抬高身价,为何会对这个长安花魁的名头如此热衷呢?”
见着郭业这般问,尤姬倒也没有隐瞒,径直说道:“其实理由很简单,只要奴家夺了长安花魁,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看奴家写的话本。郭公子,奴家志在话本能够传阅长安城中,你能理解否?”
理解,相当的理解。
原来这姑娘打的是名人效应的主意,到时候只要她夺了长安花魁的名头,别说她写得话本了,就连她穿过的亵衣亵裤绣花鞋,都有人抢破了头。
郭业打量了尤姬一眼,赞道:“尤姬姑娘还真是热爱文学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