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恩对于韩国公府的这番安排并没有给面子,他说了句侯府离这不远,我回侯府休息,然后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对于这么不给面子的韩司恩,柳氏气的浑身都疼起来了。她想,若不是韩卓让她这么安排,她绝对不会给韩司恩一点面子。
韩悦文并没有理会这些琐事,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个酒宴散后还十分清醒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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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悦文的亲事后,韩司恩又缩在侯府闭门不出了。白书倒是很老实的过着两天入宫一天休息的规律日子,皇城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白书是住在韩司恩的侯府了。
不过没人敢当着两人的面多说一句话,当着韩司恩的面说,自己就要倒霉,当着白书的面说,自己会被一脚踢倒墙上。
既然哪个都不好惹,干脆当面都不惹,背后扎他们小人便是了。
这天,韩司恩难得上朝,朝堂上安静有序,官员之间感情十分融洽,皇帝一派满意之色。正当君臣其乐融融之际,突然西疆有八百里加急的军情送来了。
说是西戎突然举兵犯大周边境,柳虎城率领西疆军进行抵抗,西疆左锋奉命追击敌人时,突遇风沙和西戎的伏击,生死不明。
白文瀚也在其中。
第145章
西戎和大周起冲突那是时常有的事, 大周的皇帝和文武百官, 早已习惯了时不时从边境传来的这些起冲突的消息。
但是无论是朝堂上高坐的还是大殿上站着的人, 他们心底对这些小打小闹其实并不是十分在意。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西戎当真有一天会和大周开战。
皇帝的心里一时有些惊恐不安,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的说不出话来了。
而朝堂之上最为震惊的是姬洛,他的耳朵自打听到消息后就开始嗡嗡的响。
上辈子白文瀚边关出事已经是在几年后了,西戎这时根本没有和大周开战。姬洛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西戎竟然提前开战了不说, 白文瀚再次失踪。
姬洛这辈子和白文瀚之间的关系就定格在普通好友。他上辈子临死都没有帮白文瀚收尸,这辈子不管是什么缘由导致了事态的发现,他都不允许白文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是姬洛咬了咬舌尖, 让自己的脑袋尽量保持着清醒,他神色略带几分狠厉, 而后上前一步正色道:“父皇,西戎此番来犯, 使我西疆国土受损, 民众受伤, 若我大周置之不理, 损我大周颜面不说, 西疆定然焦土一片, 儿臣愿意亲自带兵出征西疆,振奋军心, 还边境百姓安稳。”
姬洛的话刚落音, 便遭到了以户部尚书为首的大臣的反对。
户部尚书自打上次被韩司恩说道了一通, 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已经十分安静,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今天这情形,他还是拿着老脸站出来了。
户部尚书弓着腰,对着皇帝诚惶诚恐的说道:“皇上,微臣理解太子殿下听到西疆有战乱的心态,微臣也是心中愤恨。但边关情形不明,太子出征乃是大事,何况粮草人马都要从长计议,微臣请求皇上三思。”
户部尚书这话说完,朝堂上的文臣都请皇帝三思而行。武臣有心和西戎一战,太子出行边关肯定能振奋人心,他们心里自然是同意的。
不过边关毕竟刀剑不长眼,他们也不敢保证太子出征,战场上不会受伤。所以他们心里即便高兴,嘴上也得反对太子亲征。
姬洛听着所有人的反对声音,脸色都铁青了,再次感受到自己被束缚了。只是他刚一开口,那些人就有无数个理由反对他的话。
姬洛根本没有办法一一反驳。
在一群人的争吵中,皇帝的耳朵生疼,他心中有些焦躁,不经意一眼扫视到了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韩司恩。
韩司恩微微皱眉难得安静的样子比起那些吵闹的官员显得格外显眼。
皇帝干咳一声,大殿之上立刻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望着皇帝,皇帝开口道:“韩司恩,你刚刚从西疆回来,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这件事你怎么看?”
韩司恩皱了下眉,琢磨了下道:“皇上,微臣从西疆回京时,西戎根本没有表现出和大周开战的意思。微臣在西疆得知西戎王的身体不是很好,西戎三王子呼延禄也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边关,微臣觉得有可能是呼延禄在边关的行踪暴露了,引起了西戎其他王子的忌惮,和大周开战应该是他们内部的乱子,有人想借大周的手杀了呼延禄,或者是阻挡他成为西戎王。这只是微臣的猜测,具体情况到底如何,还是要亲临西疆才能知晓。”
皇帝听了韩司恩的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用手敲了敲宽大不着边的龙椅,琢磨似的念叨着:“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这场战乱就是西戎的内乱,大周这边只是他们内乱的一个影子。只是,即便是这样,也不得不防。”
看到皇帝对韩司恩的话很是赞同的模样,姬洛趁着这个机会趁机朗声道:“父皇,如果只是西戎内乱,儿臣更应该前往西疆边境,一来可以振奋军心,二来也可以给西戎这等宵小之辈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敢犯我大周边境,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原谅。”
户部尚书等文臣听了这话,心里那是心焦难耐,他们看姬洛这是铁了心的想前往边疆,但是站在他们当臣子的立场,尤其是这些天皇帝的身体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他们根本不想让姬洛远离京城,这万一皇帝有个什么不好,那局势就不好控制了。
户部尚书是不想得罪韩司恩的,此刻只能硬着头皮道:“皇上,太子殿下和韩世……和万安侯说的有道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西戎的诡计,太子乃是我大周的储君,万一出了事,西戎以此要挟,那到时局势便不由我们了。倒不如先由兵部派人前去,等确认了消息之后,在做决断……”
说道此处,户部尚书忍了又忍,结果还是没忍住把心里最想说的说出来了:“再者,当初万安侯身为巡查使巡查西疆边防,但一点都没有察觉西戎会此等狼子野心,说到底万安侯也有推卸不了的失察之责。”
皇帝一听户部尚书想找韩司恩的茬,他的眼皮便忍不住跳了两下,皇帝不明白,明明知道韩司恩不好惹,嘴上不饶人,为什么还要有人会想着惹他。
而韩司恩果然如皇帝所想,直直的朝户部尚书看去,眼神里透露着诡异和无辜:“尚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大人以为我是西戎人心里的蛔虫,他们想什么我便能知道什么?好吧,即便是按照尚书大人说的那样,我应该知道他们所思所想。但是我从西疆回京也有些时日了,西戎他们心里的想法改变了,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若是这样,那我倒是觉得这次前往西疆的人选一定要有尚书大人,也只有你这等位高权重,老谋深算的人能一眼看透西戎所有人的心思,并且能预知未来事态的发展,有效遏制西戎的一切计划。尚书大人一定要努力,这大周的未来以后就靠你了。”
韩司恩说这话时,语气平平淡淡,但是语速又快又清晰,把户部尚书淘汰的指着他只说一个你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最后户部尚书也破罐子破摔了,对着皇帝抱屈道:“皇上,万安侯这明显是强词夺理,这些歪理微臣说不过他。若是万安侯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微臣也无话可说。”
韩司恩在一旁悻悻道:“皇上微臣有错,微臣最大的错就是没有像尚书大人想的那样,这辈子投胎成个顺风耳千里眼什么的,微臣觉得户部尚书倒是可以朝这方面努力努力。”
户部尚书气的眼睛都泛白了,眼看就要晕倒,皇帝猛然拍了拍龙椅上,怒声道:“西疆百姓正在受苦,你们还在这朝堂之上耍嘴皮子,是不是觉得西戎没有攻入京城所以没有感到威胁?”
韩司恩和户部尚书看皇帝怒了,都说自己绝无此意。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把目光瞄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兵部道:“此事兵部怎么看?”
兵部尚书自打听到西疆的消息,就知道皇帝早晚会问道自己,不过由于户部尚书和韩司恩吵了一架,他在心底又做了一番准备,听闻此言便道:“皇上,微臣觉得太子殿下、户部尚书和万安侯说的都有道理。”
这话一出,皇帝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不愧是墙头草,这话说的谁也不得罪。而姬洛和户部尚书因这话都看向兵部尚书,韩司恩也慢慢腾腾的把目光斜到了他脸上。
顶着这六道视线的压力,兵部尚书嘴里直发苦,他忙朝皇帝禀明道:“皇上,微臣觉得既然西戎犯了我大周,此时他们又处在内乱之中,我们可以趁机给他们一个教训。至于太子提出的亲征,微臣觉得太子身为储君不可以身犯险,大皇子向来英勇,倒是可以前去。”
兵部尚书这话说完,姬洛便道:“父皇,皇兄前去不妥,皇兄对西疆不熟,儿臣毕竟前往过……”
“若说谁对着西疆熟悉,韩世子刚刚前去不久定然是最为熟悉的,韩世子深受皇上重视,做事又向来铁面无私,微臣觉得当派韩世子随行,只是边关有危险,就是不知韩世子愿不愿再次替天前往。”户部侍郎赵宽逮着机会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