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蔚敏这两天被身上这伤折磨的脑子有点儿不大灵光,听猎户跟他媳妇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自己闭眼一琢磨,怎么听这描述的像梁无玥呢?要是朝廷的人,找过来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可又怕,万一不是呢?听人形容难免有偏差,这猎户估摸着是把自己知道的词儿都用上了,这么形容十分中肯,梁无玥样样都沾点儿边儿,可这词儿用在别人身上也能形容,谁都适合,也未必是梁无玥。

她心里不敢确定,怕认错了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到这儿又交代了,又问,“那他走了吗?你确定他身边没人跟着?”

猎户想了想道,“走没走的我不知道,我瞧着他往村口去了,肯定就他一个人,骑着匹马,不过那匹马是好马,一身的腱子肉,品相也好,普通人家儿没这种马。”

朝廷的战马都是一身的腱子肉,品相一等,天天吃上好的草料,由专人喂养训练,这算不上线索,紧凭一匹马也没法儿断定主人是谁,反而叫她更加糊涂了。

猎户媳妇儿打发猎户再出去看看,“这人应该是有些来头,要不你出去看看,看看人走了没有,你说的好听,可我就怕你一不小心就跟人家交了底。”

猎户挠挠头,一脸讪讪,“我有那么不靠谱吗?”一边说一边拿着刀往外走,既然不知道那人是好是坏,总得留着心眼儿,带把刀好防身。

蔚敏心里总有预感,觉得梁无玥会来找她,心里存着希望,见猎户拿着刀出去,声音追在身后叮嘱他,“如果遇上了,千万别伤他性命,好歹留下他一条命回来见我,若真是坏人,到时候正好给我亲自解决了他。”

猎户和自家媳妇儿对视一眼,讷讷的说声好,掂量掂量手里的长刀,把刀放下,换成了木棍,转身出去了。

猎户媳妇儿兴许是被吓住了,站在边儿上,也不说话了。

蔚敏冲她笑笑,“你别怕,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那个人若是确定了是坏人的话,我必须得解决他,否则放他回去,我怕会连累你们一家。”

猎户媳妇儿点点头,“我信你,虽然你掉进了我们的陷阱里,可那陷阱又不是伤人的陷阱,况且你在掉进我们的陷阱之前就受了伤,我们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救命恩人不是,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的。”

蔚敏扯着嘴角笑,“嫂子这话说的在理,您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您跟大哥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您就放心吧,我伤好了马上就走,绝不留下来叨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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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他是我男人

梁无玥一直跟着猎户回到家,拼蛮力他兴许不如猎户,可若是比脑子,猎户比起他来还差些,他进不去屋里,只能在屋外转悠,猎户和他家女人都很谨慎,家里还养了条狗,他没敢靠太近,就在附近转悠了一圈,狗鼻子灵,他怕被发现。

这户人家里绝对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他还想靠近些打探,没准儿蔚敏就是被他们救下了呢?刚想想辙进去探探消息,转身就挨了一闷棍,连人都没看清,噗通一声就倒下了。

猎户掂掂手里的木棍,戳几下梁无玥,还怕他是装的,见他真的没有反应,一把把人扛上肩,拖回了家。

猎户媳妇儿和蔚敏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个人,那人已经晕了,被他扔在地上,拿棍子扒拉扒拉翻个面儿,露出脸来,指给蔚敏瞧,“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压根儿就没出村儿,一直在咱家门口晃悠,叫我发现了,直接给了他一棍子......你看看,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蔚敏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探头过去看,这一看不得了,那张脸叫她日思夜想了多少回,梦里醒来白日里睡去,睁眼闭眼都是他,早就清清楚楚地刻在脑子里了,只远远看一个轮廓就知道是他了。

“他......他没事吧?还活着吗?”转脸又朝猎户媳妇儿哭道,“他......他是我男人......是来找我的,我男人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你瞧,现在叫我给盼来了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说话间豆大的泪珠子断了线,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湿了满脸,又说又笑的,捂着脸,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猎户媳妇儿一边安慰她一边指示猎户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弄醒?”

那猎户讪讪的,怎么就这么巧呢?找来的就是她男人了,不过既然她男人来了,正好能把她打发走,这女人是宫里的人,照眼下这情况看来,兴许是私下与人苟合,被发现了,要按宫规处置,不想死才跑出来的。

宫里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是生是死都是宫里的人,跟她私通的男人都找来了,那官兵也不远了,还是赶紧把人打发了的好。

蔚敏大半个身子都还是疼的,没法儿动弹,除了昏迷被救回来的那回,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心里没底,没安全感,总觉得自己要是真睡死过去了,再醒来就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死牢里了,她惴惴不安了这么长时间,今儿才算是一颗心落了地,有了安心的感觉,梁无玥不止是她的男人,更是她的主心骨,虽然不着调,可他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她没爱错人。

猎户媳妇儿见她伤口回血浸透了包裹的白布,劝她躺回去,“你男人没事儿,就是昏过去了,一会儿醒了你们俩就能说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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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夫君你终于来了

蔚敏顾不上伤口,非要下床,守在梁无玥身边,盯着他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手指抚过他的眉毛,眼睛,再从鼻子到嘴唇,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每一处都是叫人看了就觉得安心的,触手可及,不再是梦里的一触就碎。

梁无玥这一下挨的不轻,一直昏迷到第日晌午才醒。醒的时候身边没看见人,身上各处都好好儿的,也不像是被人打劫的样子,既然不是谋财害命,那为何会把他打晕吗?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就一条炕,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上放了碗粥,他摸摸碗壁,还是热的,总不能是给他喝的吧?他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下,到门口拉了拉门,门没锁,他一拉,两扇门就全敞开了,外头天光大亮,他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慢慢儿走出去。

出来了才发现这是那猎户的家,猎户媳妇儿在院子里劈柴,见他醒了,朝他颔首,“你醒啦,屋里的粥喝了嘛?那可是你媳妇儿给你煮的,花了不少功夫呢。”

“我媳妇儿?”他驱散了一脑袋的浑浑噩噩,瞬间来了劲,“你是说我媳妇儿?她在哪儿呢?”

猎户媳妇儿指着一边儿的厢房说,“她受了伤,还没好,今天早上又非得起来给你熬粥,伤口裂开了,我刚给她上了药,这会儿正躺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梁无玥心里咯咯噔噔,脚下安了两个风火轮,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

蔚敏昨儿一番大动作,伤筋动骨,剑伤没好透就下床颠簸,还没长好的伤口又被撕扯开,二次伤害来的更严重,刚才猎户媳妇儿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起烧了,这会儿混混沌沌的躺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梁无玥有种一下从地狱升到了人间的感觉,一口气倒上来,乍见光明,沐浴在阳光下,这才真真切切有了活着的感觉。

蔚敏自打跟了他,好日子没过上几天,还净挡在他前头保护他了,甚至她小产的时候自己都没能陪在她身边,连她要行刺皇帝,自己也是在她得手之后才知道的,她为他做了太多,可他却一事无成,明明是个男人,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那一剑刺伤的是她,被扎个透心凉的却是他,她是郡主,曾经被多少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怎能不叫人心疼。

“蔚敏.........”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为爹娘,二为媳妇儿,他心里自责,哭声都压抑着,跪在她塌前,头埋在被子里,肩膀一颤一颤的,克制的辛苦。

蔚敏烧的稀里糊涂,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叫她,眼皮重达千斤,她费劲吧啦掀开一条缝,勉强看清眼前人,手指动了动,声音沙哑,“夫君......”带着哭腔,有气无力,“夫君......你终于来了,冯夜白找不到我,我还以为连你也找不到我呢……”

梁无玥一抹脸上的泪,挤个笑脸出来,“他们都找不到你,只有我找到你了,这叫什么?说明咱们夫妻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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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给你盖个戳就是我的人

这是对苦命鸳鸯,起头起的不错,一开始吵吵闹闹,磕磕绊绊,可都是小摩擦,大事上心里都装着对方,都能拿出舍身取义的无私来,为了对方都豁得出去。

可过日子,哪儿有一帆风顺的,老天爷就好戏耍人,不给你安排点儿生离死别,大风大浪,不能看出你两个对彼此的那份儿心,感情都是磨练出来的,常打磨着才能过得长久。

梁无玥本来已经擦干了眼泪,蔚敏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颤抖,没绷住,孩子似的敞开嗓子嚎起来。

蔚敏在他脸上捏一把,扯着嘴角笑,“德行,我又不是死了,用不着这么着急哭我。”

梁无玥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啄一口,放开,再啄一口,如此反复几回,终于确定她是真的了,“别瞎说,我来了,我来了就不走了,这回我就黏在你身上了,一辈子都不能再放你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