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一瞬间,她抬头带上墨镜,遮住了脸上的情绪,却挡不住那唇角挑起的一抹的笑意。
*
祁家大厅,祁风熙就坐在大厅的矮凳上,穿着白色的休闲西服,上身是亚麻的衬衫,他在客厅里默默的坐了很久。
他在等人回来。
然后过了不多时,就看见看见冉双露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从外面进来。
“去哪里儿了——”当冉双露一声不吭的从祁风熙身边插过时,祁风熙抽着烟,眼眸看着地面,眼神虚无。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他问,冉双露也是心知肚明,她侧过身,那高跟鞋在坚实的地砖上转了几步回来,挡不住‘蹬蹬’的声音,已经出了半个月院的她,身体恢复的很好,前凸后翘,身材比过去更加丰腴。
她优雅的步子款款过去,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手里的新款手工包包捏在手里,端庄,大气。
挡不住的成熟女人的韵味。
“祁风熙,既然你在这么问我,这不说明你全部都知道了么——”她笑,然后语气里满满的讥诮。
祁风熙突然抬头看她,眼眸阴沉,咻的从矮凳上站起,眼神狠狠,对上冉双露的那满是嘲弄的脸,恶狠狠的沉声“我警告你不许伤害依颜——”
“哟——”随即,冉双露一声阴阳怪气,眼眸朝四周看了看,整个大厅就他们两个人“祁大少爷这是怎么了,你心疼了,你心疼别人别人也未必肯领情,以前一直把人家的妻子当成自己的妻子,结果,梦醒了,才发现被别人给摆了一道”
她说的是祁风熙一直将冉依颜当自己的订婚对象,结果事实被揭晓,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感情早早的就被人给愚弄了。
不怪他,也不怪依颜,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他一直潜心追求的最后才发现是个笑话。
但是,就算是个笑话,他的心也早早的遗落在小贝儿身上,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妻子,他爱不了别的女人。
而此刻,就被双露这样掏出来,无情的耻笑,笑他的从一开始就没人蒙骗,连自己的妻子都分不清是谁。
如果对以前的冉双露还有一点同情,现在,他对她全然是憎恶。
现在的冉双露,就是一口伶牙俐齿,专门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祁风熙每次看见她在家里晃荡的模样,都是一种折磨。
若不是顾忌她是秦家的女儿,他还要兑现当初两家订婚娶她的承诺,也因为冉依颜曾经在山顶那次,要他负起自己的责任,照顾冉双露,否则,他根本不想在家看到她这个样子。
现在,他知道双露是秦家的女儿,才是他应该要娶的人,可是,他对她依然没有半分感情。
“你把别人当宝,每天就算坐在这里痴心妄想,可是,你却依然没有你的份——”
“冉双露,你够了——”祁风熙被揪到痛楚,忍不住出声扼制。
“祁风熙,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不平衡,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抢了,而你,一点抗议的机会都没有,整天守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看着就厌恶的女人,心里特别的不甘吧,其实,就算你不觉得折磨,我看着都替你难受,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就喜欢看你难受的样子,为了一个自己永远得不到的女人在这里暗自蹉跎的每天这样过日子。”
但是,当她还没说完,对面已经陡然一声嘶吼“冉双露,你别太过分——”祁风熙站起来,整个脸都青了,怒火挂满眉梢。
看到祁风熙是真的发火了,冉双露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不在意的用手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转身进了大厅里面。
祁风熙看着冉双露从他身边插过的背影,刚刚发火的脸依然阴沉,不明白,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小贝儿,他的妻子明明就应该是温柔可人的小贝儿才对,冉双露,为什么现在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总是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影子,他几乎都要被这样的结果逼疯了。
小贝儿,小贝儿。每当这样一比较,他就觉得冉双露跟他的小贝儿差距差的太多,然后这样的结果总是又令他更疼痛。
*风家的夜,总是又冷又漫长,对于冉依颜来说,她害怕黑夜的来临。
她坐在茶几旁,脚边是暖脚的暖炉,怀里也抱着热水袋。
刘妈还在细心的照料她,害怕她怀里的热水袋不够热,一会总会来叮嘱一次。
怀里抱着怀孕时孕妇看的书,这样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风冿扬什么时候就回来了,那棕色的西服在屋里一晃,高大而挺拔的身躯,他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冉依颜也低着头看书,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门的。
一声不吭,这跟风冿扬的性格也差不了太多…
但是,当屋子出现他的动静的时候,冉依颜也不过是抬头淡淡的看了不远处的他一眼,他沉默,脸色沉郁,冉依颜都知道这是他的招牌形象,所以,她也没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还以为又是在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难题,所以,她没有理他。
刘妈端了一碗药上来“少奶奶,这是刘医生叫人送过来的新的安胎药,一定要趁热喝”
“放在那里吧,有点苦,我待会再喝——”冉依颜淡淡的语气说着,那恬淡的眉眼,还在翻手中书的页。
一早就站在旁边,心里有气想要发泄的风冿扬本来就想要一个寻事的源头,一听到安胎药,本来就很抓狂的他终于是决定要爆发了。
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不想再这么忍下去。
他一拳就打在他身体撑着的客厅一角的墙上。
‘啪’的一声,转过头来,脸上除了沉郁,还是没有太大的表情。
冉依颜的余光看见他黑色脸一步步的过来,然后就看见他一声不响的坐到她的旁边。
她潜意识里觉得今天的风冿扬举止有点怪异,但是却搞不清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既然觉得苦,就不喝了吧——”男人冷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带情绪,但是却明显感觉的得出来是一种故意找碴抛砖引玉的举动,一只手轻轻的一抬,一扬‘啪’的一声,那装着药的小瓷碗就栽倒在地上,那浓黑的药汁撒在白色的地毯上,洒了一地。
“少爷,这是刚为少奶奶熬的安胎药——”刘妈出来不小心看到,一声就叫了出来。
“我知道——”男人不在乎的话语轻轻一落。
那话语那样一落,满不在乎的声音,冉依颜愣住了,抬头看他,佣人也惊得顿在了地上,合不拢下巴,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最重视少***胎么,不管是他还是她们都不允许又一丁点的闪失。
不光是她惊讶,冉依颜也有怔住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打翻她的安胎的药,他不是一直很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