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力荐河山 退戈 2100 字 20天前

卢戈阳深吸一口气,脑子冷静下来,擦了擦鼻涕,闷声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只是我现在心里烦,你别管我。”

说着重新蹲下去,将钱都扫起来。

他抿着唇,地上有不少细碎的沙砾,卢戈阳手掌自残般地擦过去,留下条条红印。

何兴栋一言不发,在旁边看了会儿,末了也蹲下去一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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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兴栋被卢戈阳的话震得感慨万千,脑海中充斥着的都是“人分贵贱,何公子!”几个字。抚躬自问,自己实在太过天真,自以为是,又不是疾苦。

这样想着,书看不下去了,跟卢戈阳呆在一个课堂里也觉得羞愧万分,干脆收拾了东西再次离开。

“我……”卢戈阳看他离去,低下头,也很是愧疚:“是我的错,迁怒他了。何公子是个好人。”

方拭非:“人好人坏,不是看个态度。就他爹那副做派,我会拿他当个仇人。”

何兴栋中途离开书院,一时不敢回家,只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方家门口。

他停在院落前朝里张望,想找人进去通报方颖,又怕她跟自己生气。叹了口气,还是准备离开。门口的杂役看见了他,主动去喊方颖。

方颖得到消息风风火火从内院跑出来,大声喊他的名字。何兴栋停下脚步,高兴道:“颖妹。”

他当是方颖关心他,结果方颖第一句话便是:“何兴栋,我上次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上次?”何兴栋想起来,为难道:“我觉得不好。”

她想让官学将方拭非除名,这样他就肯定参加不了科举了。

街上人多口杂,不便详谈,方颖拽着他的袖子进了院子。

方拭非是搬出去住的,方颖的宅子跟她家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站在斜一点的角度,甚至能两两相望,看见门口。

只是这一家富贵,在街头,一家破落,在街尾。

何兴栋想找个人倾诉,叹道:“颖妹,我今日特别难过。”

方颖根本不听,余光扫过他的脸,蹙眉道:“你脸怎么了?不会方拭非打的吧?”

何兴栋连忙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管你有没有事?你——”方颖气道,“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能不能压他一头啊?你气死我了!亏你还是县令公子,丢人!”

何兴栋:“我……这也是我的错啊?”

见左右无人,又是自己家门,方颖毫不避讳地骂道:“方拭非那小杂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还想跟我哥争家产。他想得美!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总是偏帮他。可我决计不同意!”

何兴栋:“他并没有想跟你争家财呀,他搬出去了。”

方颖不依不挠:“他要是能科举及第,虽然我也不觉得他会,但万事难保呢?他如今已经很是嚣张,届时肯定变本加厉。你听听他平日里对我和我娘说的话,怎么能放过我?”

“谁同你说的呀?”何兴栋说,“我虽然也不喜欢他,可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倒是真清高,什么都不屑。”

“我娘说的!”方颖嘲讽道,“你是什么道行?能拼得过方拭非那小杂种?他天生就是来祸害人的。”

何兴栋想插嘴,却插不进去。

他怎么的也比方母好多了呀。

方贵早年做木工,妻子也不过一农户出生,平日柴米油盐计较惯了,骤然大富,觉得谁都要来抢她的财产,弄得神经兮兮的。

可他不敢跟方颖这样说。

方颖还在说:“那小杂种,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万事岂能尽如他意?我爹喜欢他,我也绝不会让他在我脑袋上兴风作浪!”

何兴栋忽然瞥见方贵的身影,整个人吓得缩了下,连忙提醒道:“别说了颖妹!方拭非不也挺好的吗?”

方颖却未能意会,甩袖道:“你还说他好?他哪里好?你跟他是一伙的,那往后就别来找我了!”

方颖转身,正要对上了方贵震怒的脸,惊慌下后退一步,脸已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毫不留力,她嘴里立马尝到血腥的味道。脸颊还未肿起,但可想而知会伤成什么样子。

方贵以前是做粗工的,素来手劲大,又不知收敛,现在她半边脸都麻了,脑袋更是嗡嗡地疼。

方颖:“爹……你怎么回来了?”

方贵气得发抖:“你别叫我爹!你这不孝女!你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我要叫你气死了!”

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褶皱跟泥渍,看来是刚回家,却不想在这里听见方颖大放厥词。

方贵:“你给我滚回去,这个月你都别想出门,跪祠堂去抄书,现在就给我去跪着!”

方颖浑身一颤,委屈叫道:“爹……”

方贵不泄气,又去拧她的耳朵:“我久不在家中,你竟如此放肆。你这张嘴,早晚要叫你惹出事情来!”

何兴栋想拦着,在一旁苦苦劝解。

方颖痛呼,眼泪簌簌直落。

方贵见她这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松开道:“滚回去!等我回去再教训你!”

方颖脸已经开始发肿,她用手挡着,狼狈跑了出去。

何兴栋见状,讷讷道:“您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