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与你爱浓 君子阿郭 2889 字 20天前

借着半明半昧的光影, 恩禾依稀看出来,那个男人应该是喝醉了,动手的时候, 身体偶尔还会轻轻晃两下。

“起来!别给老子装死!”

“我他妈从来不吃这套!”

见女人不再呼救嘴硬, 男人忽然停下, 朝瘫倒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脚。

他自言自语一般:“操,真死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半蹲下来, 弯腰伸手去探女人的鼻息。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纤细瘦小的白色身影,忽然猛地从拐角蹿出来, 拿着砖头对着男人的后脑勺,“哐当”一声直接砸了下去。

即使刚才一直在暗处酝酿,但实际操作起来, 太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

恩禾这一砖头下去,右手直哆嗦,冷汗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严钟被人从身后偷袭, 脑袋一阵眩晕, 他面目狰狞地捂着后脑勺转身, 刚要开口说话,便见身后的女孩惊恐地睁大眼睛, 几乎是条件反射, 对着他的额头又是一下。

动作快准狠, 没有一秒犹豫。

这一次, 面前的男人两眼一翻, 坚实厚重的身体直直地向后倒下去。

“砰”的一声响, 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地面。

看着男人倒地昏迷不醒, 恩禾脸色惨白,唇瓣都在打颤。

她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惊慌失措地扔掉手里的板砖。

恩禾迅速跑向倒在墙角的女人,看到眼前这张鲜血模糊的脸,她鼻子一酸,眼眶又开始生理性地红了一圈。

“你、你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应,恩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去探女人的鼻息,还有心跳。

确定女人还没死,恩禾丝毫不敢松懈,她一边紧盯着不远处那个昏迷中的男人,担心他醒过来反击,警察还没赶过来,恩禾又急忙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等到110赶过来,男人和女人都被送上救护车,恩禾松口气的同时,身体像被人抽走了骨头,两条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幸好旁边有干警扶着。

恩禾抿唇,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她对身旁的警察小声说了句“谢谢”。

“小姑娘,那个中年男子是你打伤的吧?”

恩禾点点头。

面前的女孩看着白白净净,纤瘦又单薄,干警都有点不相信,那个男人就是被她打晕的。

“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详细说一下刚才的情况。”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叔拍拍恩禾的肩膀,眼神示意她别害怕。

恩禾的确将人打晕过去,这点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走夜路就碰上这事,恩禾不知怎的,越想越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可潮涌一般的难过沮丧,就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坐着警车去警察局的路上,恩禾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酸酸胀胀的眼眶里水汽汇聚,眼角全红了。

她偏着脑袋,哭得无声无息,安安静静地掉眼泪,委屈却抑制不住地宣泄而出。

她只是一个过路的,怎么演变到最后,就被警察抓了呢?

恩禾虽然脾气不太好,以前很骄纵,但她真的不会做那种触碰法律的坏事。

她从没坐过警车,更没有被警察当做犯人,带回警察局审问。

恩禾不后悔刚才自己出手救人,只后悔自己下手太重,那个男人要是被她打成重伤,她是不是就从好人变成坏人了?

警车里的气氛严肃得不像话,恩禾哽咽的声音细细的,轻不可闻。

她悄悄抹掉眼角沾着的泪痕,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老干警终于忍不住出声安慰。

“小姑娘,你别太害怕啊。”

“我们带你过去,就是简单问问当时的情况。”

“你只要如实告诉我们就行。”

身旁的小姑娘扎着一束乖乖的马尾辫,瓷白干净的脸颊布着泪痕,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恩禾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声音有点沙哑:“师傅,我会坐牢吗?”

女孩睁大通红的双眼,问得认真又诚恳,似乎只要别人说“会”,下一秒,她的眼泪又会冒出来。

老干警被恩禾的表情逗笑,温和地安慰:“不会,你是正当防卫,而且还是为了救人,怎么可能会坐牢呢。”

“你啊就是年纪小,到时候回答几个问题,我们就让你回家。”

老干警的语气一本正经,看起来不像是故意安慰她的。

恩禾抿唇,点点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悄悄落地。

十五分钟后,恩禾终于到了警察局。

审讯室里,恩禾才知道,今晚挨她一砖头的那个男人名叫严钟。

在旧城区工作的干警,基本上都知道严钟这个人。

一个出了名不学无术的混混,吃喝嫖赌一样都没落下,上半年还因为吸毒,被妻子举报,前阵子才从戒毒所里出来。

今晚被打的那个女人正是严钟的妻子。

审讯恩禾的老干警说道:“严钟这人有严重的家暴倾向,去年曾把他老婆打得脾脏破裂送去抢救室抢救。”

说到严钟,老干警语气颇为感慨:“这人啊,对自己的老婆都这么狠。”

“他从戒毒所出来那天,就找他老婆寻仇,当时要不是有人报警,估计赵莫春的命就搁那了。”

得知那两人是夫妻,恩禾怔愣了一瞬,完全没想到居然有这样一层关系。

严钟当时的架势,恨不得杀了赵莫春。

想到刚才的画面,宛如恐怖电影里的慢镜头,恩禾的后脊背依旧泛着凉意。

她愣愣道:“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反目成仇,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既然在一起才觉得不合适,为什么不离婚,让自己这么痛苦。

老干警叹了口气,说:“小姑娘啊,这样的的事情很多,不是有句老话吗,‘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受害人不追责,我们也没办法。”

原来这就是现实吗?

真正踏入社会,恩禾忽然开始畏惧。

在审讯室待了许久,恩禾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告诉警察。

很快,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严钟目前已经清醒,由于醉酒状态以及脑震荡,才会出现短暂性休克。

而他的妻子赵莫春伤势比较严重,两根肋骨断裂,后脑勺缝了十几针。

得知那个男人没死,恩禾顿时松了口气。

审讯结束,老干警对一旁的小姑娘笑道:“小姑娘,是不是第一次被审讯,紧张坏了吧?”

恩禾抿唇,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今晚实在太累,折腾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精力了。

两人刚从审讯室出来,办公大厅忽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

混乱之中,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恩禾!”

听到耳边的动静,恩禾慢吞吞地抬头,看到出现在警察局大厅的男人时,她眼睛微微睁大,整个人愣在原地。

此时的宋越川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应该是刚刚才赶过来,整个人着急忙慌的样子,乌黑利落的短发湿漉漉的,有些凌乱,不知是汗水,还是洗完澡没有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