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直没说话的黎素晚身上,被这么多人盯着,她看起来害怕极了,手足无措,脸色苍白无比,窍细的身子不住发着抖,眼眶泛红,看起来十分可怜,但落在他人眼中,这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黎枝枝满意地打量着,倘若允许的话,她甚至想为这一场戏拍手叫好,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那大太监问:“黎小姐,是你摘的吗?”

“我……”黎素晚轻轻哆嗦了一下,下意思把目光投向赵珊儿,然而对方只是若无其事地回视,眼神冰冷,似是威胁。

相交多年,黎素晚自是知道赵珊儿的手段,赵萧二人家世显贵,同气连枝,当初为了和她们结交,黎素晚花费了许多心思,各种做低伏小,才能有今日的交情,否则以她的背景,对着苏棠语都不敢高声说话。

倘若这次真的开罪了赵珊儿,两人就此翻脸,往后黎素晚在明园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毕竟从前她没少得罪过人。

正在黎素晚张惶无措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我摘的。”

众人皆怔,那人竟是黎行知,他站了起来,对大太监道:“那花是我摘的,不知是纯妃娘娘所种,实在该死,烦请公公带我去向娘娘请罪吧。”

席间众人神色各异,黎行知的一个同窗疑惑道:“不对啊,行知你不是一直和——”

旁边一个身着艾色锦袍的少年立即伸手,用力捂住他的嘴,正是林序秋,他急急道:“你可赶紧闭嘴吧。”

那人唔唔两声,才反应过来,没再说话了。

黎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死死捏着帕子,黎枝枝冷眼瞧着,她好像快要晕厥过去了一般,强撑着站在那里,承受着各种意味的目光,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已至此,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眼看那大太监要派人带走黎行知的时候,外头忽然奔进来一个小内侍,低声向他说了几句话,那大太监点点头,对益国公夫人道:“纯妃娘娘宽仁大度,方才着人来说,本不是什么大事,就此作罢了,倒扰了诸位的游春宴,稍后派人送些好酒来,请诸位压压惊。”

说罢,便行了个礼,领着人离开了。

他这一走,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好一个宴会被搅和成这样子,众人也没了继续的兴致,各自和相熟的人议论起来,不时偷偷去觑那位永宁长公主和黎枝枝。

“姑姑!你怎么来啦!”

萧如乐笑嘻嘻地扑到她怀里,长公主接住她,无奈道:“还不是来找你的?你偷偷跑了,不怕你哥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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