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恬不止一次觉得外婆偏心，但外婆对她也是很宠爱。

小时候，费思锦被接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愁吃穿用度 。

她呢？她有什么？

今天担心明天会不会挨饿受冻，为了养家同时打好几分工，为了外婆的医药费去那种地方上班。

“恬恬，外婆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可是你们毕竟是姐妹。”说着，外婆又咳了咳嗽。

这一次，她咳出了血。

姜思恬闭眼，两行清泪滑落，“您别说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恬恬，你先听外婆说。”外婆伸出瘦削，满是茧子的手，“外婆有张存折，还有些珠宝首饰，和户口本放在一起，里面是外婆这一辈子的财务，现在交给你了。”

脑海中浮现费思锦小时候单纯的模样，外婆伸出手，出神的看着天花板，嘴角慢慢上扬。

她无声的说了几个字，姜思恬看出来了——思锦，恬恬。

见外婆眼皮子慢慢往下闭合，姜思恬急了：“外婆，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这就去买。”

“外婆，您别睡……”

“外婆，您睁开眼，好好看看我，您不能闭眼啊！”

姜思恬带着哭腔，内心全是对费思锦的愤怒。

可是，再怎么愤怒也没用。

外婆已经闭上了眼，在姜思恬手背上的手在这时垂下，姜思恬知道，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

“外婆……您醒醒！”

姜思恬还是存留着一丝希望，总觉得只要她多喊几声，外婆就会跟她小时候喊她起床一样，逗她玩不睁眼。

如果，这是假的该多好……

若被玻璃棒刺穿的不是外婆，而是她，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舍不得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甘心看见费思锦得意的面孔。

“吱呀——”

病房们被打开，姜思恬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权威医生和叶之然默契的没有开口，他们都理解姜思恬现在的心情，但体会不到，不能胡乱开口。

“我要见费思锦。”

姜思恬眼神空洞，念出了这样六个字。

闻言，叶之然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等养好了再说。”

“我！”姜思恬正想反驳，却突然觉得叶之然说得有理。

她现在身体虚弱，确实斗不过费思锦，万一被她一网打尽那可得不偿失。

“好，我要吃饭。”姜思恬理智过头，让叶之然不禁有点担心，“外婆的事，你会解决的对吧？”

姜思恬不敢再回病房了，她看不下外婆没有一丝一毫血色的脸。

也不敢看心电图的那一条直线。

更不想面对这个结果……

“我会处理妥当的。”叶之然声音轻柔，不同往日那样冷冰冰，“王彦在楼下，你让他带你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