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2 / 2)

国色生枭 沙漠 4738 字 27天前

船行一日,风平浪静,按照船夫的介绍,到得明天黎明时分之前,便应该能够进入安邑道的境内,入了安逸境内的河道,顺江而上,最多三日时间,必能抵达枫林渡。

昨夜月光明亮,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下午时分,天下似乎还很不错,快到天黑时分,天空阴云密布,不过片刻时间,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来。

常言道的好,大雨一时过,小雨留过夜,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几艘船的官兵们大都往船舱里挤进去。

这已经入冬季节,雨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雨水落在身上,却很是冰凉,楚欢那匹雷火麒麟,也被带入了自己的船舱之中,官船船舱极大,挤一挤,容纳几十个人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楚欢这艘船上便更是宽敞,雷火麒麟进了船舱,空间绰绰有余。

小雨一下,风势便不成,帆船无风不行,几艘船便都停了下来,并不继续前行。

天色黑下来,船舱内点了灯火,楚欢站在舱门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孙子空已经凑到身后,笑道:“师傅,这个天气,其实最适合打渔了!”

“哦?”

“大雨下起来,水里的鱼便会飘起来吐气。”孙子空笑呵呵道:“这时候如果有一张网,我一网撒下去,必能捞起一网渔。”

楚欢笑道:“你想吃鱼,船上似乎早就储存。”

“那不同。”孙子空摇头道:“从江里捞上来的渔,活蹦乱跳,最是新鲜……!”他看着楚欢,声音陡然停下,只见到楚欢神色古怪,双眉紧锁,一时间不知发生什么事,却见到楚欢已经快步走出船舱,竟是不顾外面已经越来越大的雨势,径自走到船头去,孙子空急忙跟上,问道:“师傅,怎么了?”

楚欢双手搭在船头,目视前方,眼也不眨,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却又寒冷的可怕,猛地回过身,叫过船夫,“打锣!”

船夫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打锣是之前约好的,一旦任何一艘船有状况,便打锣与其他船只联系,这边锣声响起,虽然雨声风声不小,锣声却还是从船头传了过去,只是片刻间,前面那条船尾立刻出现一群人,有人打着灯笼,楚欢目力不是一般的厉害,虽然为了防止船只太靠近出现意外,船与船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楚欢却还是依稀看到轩辕胜才。

“大人,前面问我们,出了何事?”瞧见前方灯火之下一名船夫打过来手势,楚欢身边的船夫立刻向楚欢询问。

“告诉轩辕将军,小心船底。”楚欢沉声道:“他们船底有人……!”回身已经吩咐道:“大家小心戒备,情况有变!”

孙子空一开始还不知道楚欢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凝重,陡闻此言,吃了一惊,此时雨势绵绵,雨水打在江面上,江面之上处处溅起雨花,却看不到江面之下有何异状,更看不到前方船底之下有何异状,只是楚欢吩咐过后,身后跟上来的近卫军和那两名骆驼客都已经拔出了刀来,严阵以待。

楚欢身边船夫向那边打出手势,前方船上的官兵立刻警觉起来,早已经有人四散分开,趴在船舷边,往底下望过去,楚欢皱起眉头,想到后面还有两艘船,立刻吩咐船夫即刻往船尾去示警。

楚欢方才在船舱内瞧着前方,本来并没有太过注意前方,只是方才陡然间眼前似乎有东西一闪,他反应极快,昏暗之中,倒似乎是瞧见前方船舷边的木板上似乎有影子在闪动,那影子就似乎是壁虎一般贴在船舷板上,楚欢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等到他往前面过去之时,明显瞧见那影子在瞬间已经从船舷边滑到船底,潜入水中。

这也幸亏是楚欢的眼力奇佳,换成一般人,在昏暗之中,又加上是雨夜,绝不可能瞧见前面的状况,前面那道影子显然也是有此想法,所以并不地方后船有人瞧见他行动,楚欢瞧见那人下水之后,第一反应便是遇到了敌人,第二反应便是船底之下有人,对方很可能趁此机会凿船。

如果不是当初经历过一回,楚欢倒也不会这么快有如此想法,那一次林黛儿一伙人挟持客船,便是先在睡下凿开船底。

楚欢脑中一闪而过林黛儿的影子,难不成林黛儿那群人贼性不改,又在泾江为害?但是这个念头他只是一闪而过,他知道林黛儿一党人几乎全军覆没,剩下没几个人,以林黛儿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船队动手,而且当初林黛儿劫持客船的目的,无非是想绑架乔夫人作为人质,救出同伴,此番船队都是近卫军的人,她应该对此并无兴趣。

楚欢弯刀佩在腰间,却并没有拔刀,双手握拳,神情冷峻,这四只船明显是官船,而且船上的人都是身穿铠甲的官兵,对方既然动手,肯定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样的人,既然知道这支船队是近卫军的人,对方如果真的敢动手,那么必然是冲着官兵而来,而且敢于对两百名近卫军动手,对方的实力一定也不弱,楚欢一时之间却也猜不透对方是什么来头,目光在江面扫动,双目生寒。

此时无论是前面的船只,还是后面的两艘船,都已经骚动起来,信号已经传出去,船上的官兵都是趴在船舷边,手握刀柄,严阵以待,雨势不小,江面之下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且入冬时节,江水冰冷,再加上近卫军官兵大都不通水性,一时间却没有人下水去,楚欢站在船头,身边的一名船夫不敢离开,与前方船只上的船夫保持联络。

陡然间,楚欢瞧见前面的官船明显地颤动一下,心下一惊,前方官船上的官兵显然有了感觉,虽然近卫军兵士并不畏惧厮杀肉搏,可是雨夜之中突然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却还是让大家紧张起来,那艘船陡然震动一下,已经有人惊呼出声来,楚欢只瞧见前方人影闪动,片刻之后,便听到前面船只传来人喊呼喝之声,又见到船尾人影跑动,楚欢身边船夫已经道:“大人,前面传来讯号,他们的船下果真有人,船底已经被凿穿多处,江水正往船舱涌入……!”

楚欢双拳握紧,青筋暴突,如果说船底已经被凿穿,那么就只能证明对方早已经出现在船底,而且在自己发现对方的动静之前,船底下便早已经有人在凿船,对方显然是趁着大雨之时突然发难,风声雨声,再加上船上人多,颇有噪音,各种声音掩饰了水下的凿船声,众人竟是没有发现敌人早已经接近过来。

第七四一章 声东击西

轩辕胜才并没有惊慌,对于他来说,就怕没事,有事发生,正是一展身手的时候,楚欢那便传来讯号,说是船底下有人,他还有些奇怪,不过对于楚欢,轩辕胜才心里还有有几分敬畏的,知道楚欢不会闲来无事开这种玩笑,早已经吩咐官兵四散分开,注意船底。

他先前与楚欢打过赌,楚欢早先便顾虑从水路而行会有不测,只是轩辕胜才自信满满,并不觉得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时真的遇到情况,轩辕胜才倒也并不觉得遗憾,反正也只是二十两银子的赌约,如果真的是乱匪袭击,在前往安邑的途中剿灭一支匪患,那倒也是件极其痛快的事情。

他亲自带人入了船舱,掀开舱板,舱板下面一片漆黑,一名近卫军兵士先跳到底舱内,轩辕胜才回手拿过一盏灯笼,往下面照过去,猛然感觉船声似乎震动了一下,下面那名兵士已经失声叫道:“不好,云尉大人,下面进水了……!”

轩辕胜才吃了一惊,跳了下去,随即数人跟着跳进去,灯火照耀下,却发现底舱的甲板,竟然已经出现了好几处窟窿,有大有小,江水正汹涌往船舱灌入进来。

轩辕胜才吃惊之间,猛然一抬手,手中那把大刀如同流星般掷出去,竟是从一处窟窿处射入进去,众人惊讶间,就听得水声响动,一名兵士飞身上前,却见到那处的水已经染红,这才知道轩辕胜才陡然出刀,却是瞧见了窟窿眼下的水底有人。

“赶快让人堵住窟窿。”轩辕胜才此时还真是有些心惊,这船上的近卫军固然都是英勇善战,可是大都不习水性,真刀真枪与来匪厮杀,近卫军兵士以一敌三甚至都不在话下,可是如果这条船真的进水甚至沉下去,那么这群骁勇善战的旱鸭子便全无用武之地,甚至可能葬身江底。

“有没有会水的?”轩辕胜才大声叫道:“会水的,跟我下去擒敌……!”

此时早已经有人往船舱上面召唤人手下来堵住窟窿,从上面迅速跳下来几十号人,这些人虽然遇到困境,但却都是训练有素,并不惊慌混乱,井然有序,船上的船夫第一时间被找过来,他们常年在船上,知道如何修补船只,近卫军在这几名船夫的指挥下,迅速找寻木板前来堵住窟窿,一部分人则是拿来船上的水桶,将涌入船舱的江水一桶接一桶地传递出去。

分工有序,有人堵窟窿,自然也有人要迎战来敌,为数不多会水的近卫军官兵已经迅速脱下了盔甲,拿着大刀从窟窿里往水下去,这时候已经是入冬十分,江水冰凉,但是此时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轩辕胜才三两下褪去盔甲,便也要潜入水中,却被两名近卫军拉住,劝阻道:“大人,水下情况不明,不可轻易冒险。”

轩辕胜才皱眉冷笑道:“本将难道还会怕他们?”

“云尉大人,并非这般说。”部下劝道:“来敌究竟是什么底细,咱们还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咱们更是不清楚,大人是群龙之首,这种时候,万不可有事,事关大局,还请云尉大人三思。”

轩辕胜才心想这话倒也不假,既然敢对近卫军动手,来敌绝非泛泛之辈,恐怕人数也不少,这水底下到底有多少敌人,目前还不清楚,如今近卫军身处江上,情势危急,自己倒也不能逞匹夫之勇,此时已经有近十名近卫军已经潜入水底之中,其他人也都迅速地处理窟窿眼。

轩辕胜才暗想这帮敌人还真是阴险,这舱底无人,而且风雨之夜,即使在下面凿穿底,上面的人们也听不到下面的动静,对方选择的时机对他们十分有利,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正在寻思对方是什么来头,陡然间双眉一紧,失声道:“不好!”

“大人怎么了?”

“咱们恐怕上当了。”轩辕胜才立刻往舱口过去,“楚大人,楚大人那边……他们这是声东击西……快,楚大人危险……!”

楚欢此时立于船头,看到轩辕胜才那边人影闪动,那条官船也是晃动着,知道那条船的船底一定是出了问题。

他神情冷峻,便在此时,身后脚步声响,楚欢回过头,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船夫正快步过来,是楚欢派往船尾通知后船的船夫,不等船夫靠近,已经问道:“后面情况如何?”

那船夫快步过来,道:“大人放心,一切……!”话声未落,这人一只手陡然探出,手中霍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竟是朝着楚欢直刺过来。

楚欢身边尚有孙子空和两名近卫军,另有一名船夫站在船头船舷边上,只是都有一些距离,谁也想不到,这名船夫竟然对楚欢突然动手。

孙子空已经失声道:“师傅小心……!”话声未落之时,那船夫手中的匕首已经距离楚欢的胸口近在咫尺。

那船夫眼见便即得手,头已经抬起,双目生寒,楚欢此时却已经瞧得清楚,这人并非先前派去的船夫,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