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从祁墨州高冷的外表看出来他每天晚上跪爬在她肚子面前,跟朝圣似的给孩子读书,并且已经成功的将三字经,千字文读完了,昨天晚上开始读论语了,中庸大学的书都准备好了放在枕头下面,论语读完了,估摸着就要开课了。潘辰每天被强行灌输这些课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可祁墨州就是坚持不懈,也不知道在追求个什么。
祁墨州想不起来昨天读到哪里了,便起身去了寝房,潘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位先生每晚授课成瘾,这是还想去预习啊。
回过头,发现柳氏在看她,潘辰一挑眉,柳氏说道:
“你也不知道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让你遇见了这么好的男人,学识渊博,武功高强,又有仁慈之心,爱民如子,难得对你也是一片深情,多少女人想求这样的夫婿,却被你这么个傻丫头给找着了,真想替其他姑娘说一句,暴殄天物啊。”
潘辰对柳氏的评价嗤之以鼻:“娘,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祁墨州好是好,也有很多缺点啊,我计算再不好,也有很多优点啊,你不能只看见我的缺点和祁墨州的优点吧,以他之长攻我之短,我冤不冤?”
柳氏被潘辰的话给逗笑了,没好气道:
“你还觉得冤枉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潘辰欲哭无泪,摊上这么个娘,她也是无奈了,不想再继续和她聊这个伤心的话题,转换问道:
“别说我了,萧霁容登基,你不回去啊?”
柳氏一凝眉:“哟,你生产要他陪着,怎的就不要娘陪着了?”
潘辰一缩头,心虚道:“我,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萧霁容一辈子的大事,你不在场对他来说是遗憾。”
柳氏却是摇头:“我不在场,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就算他登基,尊的也是楚皇后这个太后,我此时出现,对他来说只会是麻烦,还不如等他料理好身边的事情,有能力接纳我的时候,我再出现,到时候至少不会给他添乱。”
作者有话要说: ok~~
☆、第267章
天气渐渐变凉爽了,潘辰再也没有赖在鹿山的理由了,将那养好伤的小鹿放回山里,她就启程回宫去了,柳氏随行。
潘辰的肚子已经相当壮观,走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挺着,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
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康寿宫请安,闫氏盯着潘辰的肚子,一副想要摸一摸的样子,努嘴问道:
“瞧着也快了吧?”
潘辰笑答:“太医说差不多就是下月上旬的样子。”
闫氏点头酸溜溜的问道:“哦,这些日子感觉可还成?”
潘辰只当没听出来,笑眯眯的回答:“感觉挺好的,前阵子在肚子里动的厉害,最近倒是消停了,太医说是孩子大了,肚里地方小了,动起来不能那么随意了。”
闫氏点点头:“嗯,那就好,可得好生注意着些,皇上的头胎啊,落在你身上,便是你的福气,纵然只是庶出,却也占了长字,对皇家可是很重要的……”
潘辰好脾气的坐在那里,鼻眼观心做入定状,耳中将闫氏巴拉巴拉的话左进右出,好不容易,等到闫氏把话给啰嗦完了,潘辰才慢悠悠的让月落扶着起来,对闫氏平和的行了告退礼,回柔福宫去。
潘辰的肚子大了,人也变得有些懒了,柳氏却对她越来越严格,让潘辰平添了不少困扰,在柳氏一大早喊她起来到花园里遛弯,遛了快半个小时还不让她回去,潘辰终于忍不住说道:
“娘啊,我这挺着个球,您能不能等我把球卸下来了,您在折腾我呀?”
柳氏扶着潘辰,不以为意:
“等你把球卸下来了,我还折腾你做什么呀?再说了,我这是折腾你吗?还不是为了让你生养的时候少受点罪吗?”
“我知道……可是,前几个月就算了,肚子没这么大,也没这么重,走走就走走吧,可是现在您瞧瞧我这手脚,水肿的一按一个印儿,脚底板都涨的厉害,走这么远差不多了,再远我可真走不动了。”
柳氏却有不同意见:“你知道为什么水肿吗?就是走的太少了,你现在吃力些,等到你生的时候就知道好处了。”
说完就拉着潘辰继续往前走,潘辰欲哭无泪,不想在御花园里逛,只想着找救兵来救救自己,所以,就把柳氏一路带到了太和殿,李顺早早就看见她们御花园的回廊那边拐过来,进去通传给祁墨州知道,祁墨州走到门边,潘辰她们也差不多到了,潘辰看见祁墨州,简直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来了精神,脱离了柳氏的手,往祁墨州走去,祁墨州扶着她,看着一旁无奈的柳氏。
潘辰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娘都拉着我走了半天了,我走不动了。”
祁墨州将她们领入太和殿内,让人给柳氏奉茶,潘辰原以为,祁墨州肯定会帮她说话,至少会心疼,可是没想到,祁墨州的话锋却和柳氏在一条线上,对潘辰说道:
“娘都是为了你好,我亲自找了好些经验丰富的稳婆问过,女人生产前就是要多动多走,略微少吃一点,昨儿我听说,你吃了一屉肉包子,这么下去,生的时候可怎么得了,得减量了。”
潘辰简直想要躲到一旁角落里去咬手帕了,她原本是想让祁墨州帮她说说话,让柳氏开开恩,可是没想到,祁墨州更加丧病,不仅让她多动,居然还要让她少吃,一个两个都这么没人性,柳氏上前拍掉潘辰装模作样的手:
“听见没有,娘不会害你。”
转过祁墨州那边,祁墨州也是一脸坦荡:“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就这样,可怜兮兮的潘辰被这两句话给绑架了,养胎的前八个月过的像在天堂,可最后一个月,那简直就是在熬酷刑啊,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吃过了一顿明显精简过的早饭,就被柳氏拉去御花园里遛弯儿,遛一个半时辰才给吃两块糕点,一杯蜜茶,中午由两碗饭,精简成了一碗,肉菜也少了,中午柳氏给她时间午睡,下午要么就是跟着柳氏在院子里打太极,要么又是遛弯儿,一天下来,潘辰只觉得自己的工作量都要超负荷了,最可怜的是,晚上跟祁墨州躺在帐子里,眼泪汪汪的哭诉,不仅不会得到同情,还会让祁墨州越发来劲儿的教育她,并且……让潘辰最无语的是,祁墨州还用她的这种反面教材例子,教育肚子里的宝宝。
差不多就是:宝宝,你看你娘这样不坚持,可不行啊,咱们以后不能像你娘这样……云云。
潘辰还能说什么呢?擦干眼泪,明天又是一条软汉。
日复一日,终于熬到了九月底,潘辰其实多希望孩子早点出来啊,九月底的时候,柔福宫里已经有太医院的女官入住了,潘辰让她们一天来看三回,每回都问,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切安好,未动。
方太医来给潘辰诊脉,让潘辰稍安勿躁:“娘娘,按照您这日子算来,最早也该到十月十以后了,这才九月底,您就着急,犯不上啊。”
潘辰看着他,心情复杂:你这老头儿,哪里知道她的苦。
越是要到生产期,柳氏就越是不懈怠,不过,却也不会让潘辰不休息了,一般都是走个十分钟,然后休息个二十分钟,然后再起来走,再休息……周而复始,少量多餐,终于……在十月初六的时候,潘辰熬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天晚上一切如常,潘辰带着半饱的肚子躺下,祁墨州在身后抱着她,可潘辰却还是不满意,总觉得是没吃饱的缘故,对不给她吃东西的祁墨州也没什么好脸子,别别扭扭的睡到了半夜,潘辰总感觉肚子里有些不对,总就觉得自己好像尿床了,迷迷糊糊的把手往下面一伸,潘辰猛地把眼睛睁开,动了起来,祁墨州也醒了,在旁边问道:
“怎么了?”
潘辰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的挤出一句话来:“祁墨州……我,我好像……尿床了。”
祁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