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待到将军入梦时 一砾沙 2997 字 22小时前

魏钧无奈地看了眼右臂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一点点往下扯开,然后缓缓道:“我答应你,以后会遵从你的意思,绝不像以往那般轻率。可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太后,也不在乎太上皇究竟能不能回来,这天下除了一人,谁不能阻止我魏钧娶你。”

“什么人?”苏卿言没忍住问出口,然后便见他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深深看着她道:“你!”

她又有些不知所措,苦恼地叹口气,苏二姑娘这辈子从未遇上过这般不管不顾的感情,像魏将军这般单刀直入,热烈又执着,实在令人很难抵抗啊。

可她又怎能轻易抛开已为人妇的身份,如他那般视世俗与无物,更何况,还有小皇帝这个责任在身。

于是苏卿言满脑子六神无主,低头沉默了不敢看他,再抬头时,发现那人竟单手将伤口包扎的十分妥当,比她方才强的多,忍不住赞叹道:“魏将军你可真厉害。”

魏钧微微挑起唇角:“我厉害的事可还多着呢,太后迟早会知道。”

这时,正好这时丫鬟送了药膳进来,苏卿言忙趁机避开那个让她不知答案的问题,站起吩咐道:“你快将这药膳吃了,然后好好歇息下吧。”

魏钧却沉吟了一番,问那丫鬟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丫鬟愣了愣,回道:“是二月初九。”

苏卿言心头一惊,如果她记得没错,二月初九就是卷宗里写着的,秦夫人遇害的日子。

正在惊疑时,魏钧抬眸道:“夫人还是莫要出去乱走,就留在这里比较好。”

于是小太后的逃跑计划失败,只得坐在魏钧对面,无聊地看他一勺勺往口里舀着药膳。

魏钧用左手多有不便,偶尔好像扯着伤口,抬眸朝她重重叹了口气,苏卿言眯眼一笑,十分温柔地叮嘱道:“将军可要慢点吃才好哦。”

其实她早看出他的心思,可打死她也不会亲手喂他,那场景……想想都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魏大将军只得委屈地用左手将那碗粥吃完,然后用布巾抹了嘴,问道:“太后觉得,这件案子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苏卿言想了想,道:“不知道,可一定是个男人。”

不光是个男人,还得是很强壮的男人。不让怎么能靠徒手就掐死秦夫人,而且这人还心思缜密,懂得利用雨天泥泞,造出凶手是个瘸子的证据。

魏钧自然也想到这点,可是符合这条件的,又有动机向夫人下手的,瞿府里实在很难找的出确定的目标。这又时听苏卿言怯怯开口道:“会不会,是秦夫人的某位男宠……”

她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个醋坛子,上次那个莲轩来献个媚都被揍了,如果再招来其他男宠,这人还不知道会被气得做出什么。

可魏钧听了她这推断,竟觉得十分有理,立即叫来了管家,对他道:“去,将夫人以前宠信过的男人全叫过来。”

管家一听傻了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然后惊悚地想着:这是要做什么,正宫上位,要将以往的狐媚子一并清算了吗?

可无论他如何用眼神示意,夫人都是一副全听他的神情,于是扼腕地想着:夫人这是被下了什么蛊,为了这什么聂天,非得把翟府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腹诽归腹诽,这命令也不敢不照办,于是更漏走完一刻后,苏卿言瞪圆了眼,看着房里被挤了一堆男人,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怯怯地朝魏钧那边瞥过去一眼,果然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又觉得一肚子委屈:这可是秦夫人欠下的风流债,干嘛摆脸色给她看。

莲轩自然也挤在里面,他被聂天揍了顿,今日刚好能下床,可还不愿认输,正躲在一名壮汉背后,不住朝夫人抛媚眼。

苏卿言很钦佩他的执着,手按着额头,目光望魏钧身上瞥,示意他小心着点。

莲轩顺着她的眼神往那边一看,只见那人高大的身子僵挺着,脸色阴沉,哪怕右臂被包着,也丝毫无损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然后身上的骨头好像又开始疼了,连忙老实地站回去,眼瞅着地上,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魏钧沉着一张脸,耐着性子,将进来的每个人都盘问了一番,直到最后一人离开,苏卿言见他额上都沁出汗来,靠过去递上一张帕子道:“还是先歇一下吧,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魏钧摇摇头,道:“时辰不早了,若是不提前弄清楚,万一到那时,你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苏卿言觉得心头有些暖,压下笑意问:“那你觉得,他们是谁的嫌疑最大?”

魏钧斜眼瞥过去:“你倒是挺会挑的,他们大多都是只有力气的粗硬汉子,或是买回来的英俊小倌,心思都不够深,而且都对夫人唯唯诺诺,看不出有什么动机下手……”

苏卿言刚想抗议,这群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又见他端起茶喝了口,目光有些幽深道:“唯一心思称得上玲珑的,又对你怀有怨恨的,就只有那个莲轩。”

第39章

“据我观察, 这个莲轩对夫人痴心一片,他和其他人不同, 好像并不止满足于男宠的身份, 只想要独占夫人的宠爱。可秦夫人那样的人,哪怕暂时对他迷恋, 也不可能保持长久的兴趣。不是因为聂天,也会有其他人取代他的地位, 他因被抛弃而愤怒, 极有可能对秦夫人下毒手。”

苏卿言想了想,回道:“可莲轩身形并不高大, 要说有能掐死人的力气, 实在是有些牵强。”

魏钧道:“他也许可以用些别的法子, 让夫人暂时失去力气, 就能任他摆布。”

“比如,下药?”

魏钧点头:“这个莲轩跟着秦夫人许久,十分熟悉她的作息和偏好, 若是先下药将夫人迷晕,再偷偷进她房里,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多用些力气, 自然能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夫人掐死。”

苏卿言听得不由摸了摸脖子问:“那他为何不用绳子呢?”

魏钧斜瞥了她一眼:“因为他想享受, 亲手夺去夫人性命的乐趣。”

苏卿言吓得一个哆嗦,皱眉道:“可我看那个莲轩也不像这么疯魔扭曲的人啊。”

立即收回一记冷眼,魏钧将茶盏重重往案上一搁, 道:“太后很了解他吗?还是臣在柴房关着的时候,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苏卿言无力地按着额角,这人醋劲怎么这么大呢,实在令人头疼啊。

可迫于魏大将军的眼神逼视,她只得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这么说来,本宫也觉得那莲轩面相阴鸷,根本不像个好人。”

魏钧见她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绷紧的唇角松下来,莫名又想去她面颊偷香,可自己方才答应过她,必须遵从她的意愿,只得将放在膝上的拳攥紧又松开,努力灭去心头那团火。

而逃过一劫的小太后,哪知旁边那人在挣扎什么,只是转头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一脸无辜地靠过来,魏钧却用了许久才压下心头那股冲动,忍不住朝她投去嗔怨的一眼,弄的苏卿言很是迷惑:她什么时候又招惹他了。

然后才听魏钧道:“夫人现在就回房去,但是需派人盯着莲轩,看他这一日,究竟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