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老五晚上回来,我帮你问问,你得主意分寸,知道吗?”
周氏连忙点头。
杨大德听到这事后,急急忙忙地去找俩姐弟,“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难道不知道状告长辈,即使是你们有理,都要先挨板子的。”
冯诗雨和冯诗朗姐弟两人只是哭,不说话。
杨大德也没有办法,叹着气走了,原本同情他们的村民,再次不搭理他们了,毕竟在他们心里,状告长辈,就是大不孝的行为。
杨天佑回到家后,周氏就不断地给杨金柱使眼色,不过,最后还是得到吃过晚饭,杨金柱还是等到杨大栓和范氏出去消食遛弯的时候,才当着其他人的面,问杨天佑。
“四嫂,你不用着急,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杨天佑笑着说道:“只要让周家将冯家的东西都还给冯家姐弟俩,就解决了。”
周氏瞪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恩,”杨天佑开口说道:“四嫂,若是你担心,回去劝劝周家大伯他们,这是财物单,我准备后日开审,让他们明天还了,这对大家都好。”
周氏点头,倒是很赞同这句话,毕竟在她看来,闹到衙门的事情,就没有小事,能私下里解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周氏就拿着单子去了周家,只是回来的时候,脸上左右一个巴掌印,额头还磕破了。
杨金柱气得先去找周家人算账,被周氏拉住了。
“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管外公家的事情了?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就行,”杨春熙皱着眉头说道:“我和春晓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多放些心在我们身上成吗?”
周氏看着两个儿子脸上的不满,再回想娘家的遭遇,一时间难过得无与伦比,她这样上蹿下跳的,也不是为了她自己啊,怎么现在就里外都不是人了。
“行了,别哭了,春熙,去李大夫那里拿些伤药。”杨金柱开口说道,“你也该好好想想,你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了,别每次他们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忘了之前的伤疤,说句不中听的话,自从你上次重病,周家人一文钱都舍不得出的时候,你就该看明白了。”
“相公。”
周氏觉得委屈极了,那是她的亲爹娘,她能不管吗?
看着她的表情,杨金柱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没拦着你孝顺你爹娘,春熙不也说了,逢年过节还是要走动的吗?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继续作吧,反正我是把你看明白了,我告诉你,别等到两个儿子都对你死心了以后,你才后悔?”
说完,杨金柱大步地离开。
周氏迷茫地看着春晓,挤出笑容问道:“晓晓,你觉得娘好吗?”
杨春晓看着周氏,“还行吧,没有几个伯娘和五婶好。”
“为什么?”
听到这话,周氏比被亲爹打了一个巴掌都难受,她哪里比不上家里的其他女人。
“每年生辰,她们都会给哥哥姐姐缝新衣服,我和哥哥都少好多,还有,我的书袋,要不是小花儿姐姐让小姑姑缝个新的,我就是家里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用哥哥小时候的旧书袋的。”
听到这话,周氏眼泪终于忍不住,她不明白这些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家里其他几个妯娌不是跟她一样的做活,赚钱吗?
“擦药了。”
直到春熙的声音响起,周氏才回神,屋里的春晓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认真地看着她的大儿子,似乎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回想起相公的话,她心头一紧,决不能让儿子们都对她死心了。
杨天佑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看着四嫂的脸,询问的话吞到肚子里,这周家人还真是冥顽不灵。
“四嫂,昨晚的话我并不是吓唬你,虽然开审之前,冯家姐弟要挨板子,但这个案子到最后,周家不仅仅是要归还那些东西,以那些财物的价值,周家大伯至少要关一年,你是四嫂,你爹,恐怕也要在牢里待两个月。”
“啊!”周氏习惯性地慌神,“不是还了东西就好了吗?”
“到了衙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杨天佑皱着说道:“四嫂,我也不能徇私枉法的。”
“对,老五,按照律法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杨铁柱率先说道。
“就是,五弟,这个先例可不能开,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家亲戚算起来也不少,要是每个人都仗着你的关系,胡作非为,你这官也当不下去的。”
杨银柱想得更多。
周氏只觉得眼前发黑,怎么也坐不住,“我想回去一趟。”
杨金柱看着她,知道她还没死心,点头。
周氏匆匆地离开,没一会,杨金柱也跟着出去,毕竟是晚上,要是出什么事情,难受的人可不是周家,而是他们杨家。
结果没什么意外,周父压根就不相信,在他看来,这是周福娘送给他们的东西,就已经是他们家的了,冯家那两个孩子凭什么要回去。
然后,已经上好药的周氏,再一次鼻青脸肿的走出周家门,这次出手的不仅仅是周父,还有她的兄弟,亲娘和几个嫂子更是在一边冷嘲热讽,什么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等没走多远,看着等她的人影,周氏难过得眼泪不断往外冒,“死心了?”
“恩,”周氏点头。
“那就把眼泪抹干,回去吧,别让春熙他们兄弟俩人担心,明日他们还要上学呢。”
“恩,”周氏再次点头。
等回到杨家,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只有他们房间里亮着灯,看着他们进来,杨春熙紧皱着眉头,出门拿药。
杨春晓揉了揉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回自己房间睡觉。
这一晚,周氏哭了好久,第二天的眼睛都是红的。
这一日,冯诗雨状告周家贪墨他们冯家的遗产,周家村和杨家村的好些人都到场的,杨春花也在其中,她想要看看,这姑娘,到底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