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阮时意竭力维持淡定,夏纤络浅黛柳眉不着痕迹一挑。
“不想喝酒?那……你若是猜错,也去掉一层衣裳好了!谁先猜?轮流猜,轮着……呵呵!”
阮时意几欲炸开。
这堂堂皇家郡主!脑子满载龌龊念头!有没有礼义廉耻!
夏纤络眯眼笑睨她那张泛红的俏脸,乐不可支:“你们好没意思!装模作样做什么?我还不知你俩关系?徐大人就是你的情郎!”
阮时意急忙矢口否认:“郡主误会了!”
“嘻嘻!哪来的误会?这两日派人送请柬去你府上,回禀说亲眼瞧见,徐大人由你家老嬷嬷亲送出门……在对应过年期间,在你家住的所谓徐家族亲,啧啧啧……”
“徐大人确为凛阳徐氏……”
“你上回在行宫可不已招认了么?我让你挑几个火辣的俊男美女尝尝?你说,你有他了!”
夏纤络不留情面,把当初温泉浴池边的对话抖出。
阮时意脸颊一热,自知失言,满心思索如何才能把话圆回去。
徐赫既不承认,也不作否认,暗笑她老太婆又口是心非。
日光与灯火交相辉映,缄默之际,阁子内三张俊美面容或得意,或窘然,或憋笑。
阁外鸟鸣啾啾,蝉声此起彼伏,更显室内静谧。
半晌后,夏纤络动了动肩颈,柔嗓软绵绵且慵懒:“看来这晴岚图对你们徐家人很重要……干脆这样好了!你俩陪我共度良宵,我高兴了,把晴岚图要回来,供你们临摹?”
阮时意从未忘却,夏纤络曾宣称,男的女的,只要好看,她都喜欢。
如今竟要求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牺牲色相!只为“借一下”徐赫的旧作!
到底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这位郡主疯得彻底?
夏纤络闷声抱怨:“你瞧你多吝啬!我乐意与你分享一院子的美色,换你一人也不行?……姚统领如何?”
阮时意向来循规蹈矩,交往的人多半是诗礼人家,既便偶有荒诞不经者,绝不会在“徐太夫人”面前失了分寸。
此时面对夏纤络此等离经叛道之人,她心下厌恶,偏生对方身份尊贵,兼之己方早有所求,她得沉得住气。
徐赫乍听夏纤络的荒唐言,亦极为气愤;细听其间的意味,实则逗引成分居多。
他起身离席,对主位席上的红衣女子深深一作揖。
“郡主,下官有意向阮姑娘提亲,绝非露水情缘,还望您莫再拿我们二人开玩笑。”
“不好玩!”夏纤络负气,“你俩来真的呀?那阿浚那小子,还有姚统领那木头……得多难过呀!你俩不跟我玩,晴岚图……我不借了!”
“郡主除了捉弄我们,难道不想要别的?小女子手上,可有不少探微先生的真迹……”
夏纤络幽幽叹息:“能让你一再放下尊严来与我周旋,证明我所藏的晴岚图比其他更珍贵,我干嘛不提点条件?我早说了,这画迟早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若等不及,非要从我手里借……
“这样好了,你俩陪我,不需要牺牲什么……阮小妹子负责为我和我院中的四美人身上画花儿……至于徐大人嘛!为我们画下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以作留念!”
阮时意一但想象那靡丽场面,顿时耳尖发烫。
这是逼她在一群赤身男女的肌肤上下笔,再逼徐赫绘制近似于春宫画之类的俗艳之作?
名声尽毁!跟同时侍奉有差别么?
夏纤络把他们唬住,嬉笑道:“我知,于你们而言,这提议……或许有些激烈,我给三天时间,你俩好好考虑。”
说罢,懒洋洋晃动玉手,相当于下逐客令。
阮时意气得不轻,又不得不隐忍离座,依礼福身告退。
徐赫未作犹豫,以肃穆神色行礼,从容跟在她后面。
*****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白袍翩飞,青裙飘然,穿过金碧辉煌的郡主府。
本是如画美景,只可惜步履匆忙。
期间遇上书画院的熟人,他们均简单颔首作回应,半刻未停留。
直至出了大门,阮时意寒着脸准备登上马车,遭徐赫一把拉住。
“别走!咱们还得商量……”
“有何可商量!你来郡主府这么大的事,和我商量过么?”
她怒而甩手。
徐赫大呼冤枉:“我、我连续两天去澜园!你头一天没理我,第二天还跑了!”
“你留个纸条也成!又不是不认字!”
她突然变得蛮不讲理,徐赫也怒了。
“你那晚半句话不留,跳起来就往外奔!我肯定得当面跟你说个清楚明白!还有,你昨儿去了何处?今日怎会和小砚台在一块儿?婆媳关系又是怎么事?”
阮时意眼神凌厉,压低嗓门呵斥:“我不打算在郡主府门口跟你吵架!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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