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也是他去找,他不信,她会对慎繁投怀送抱,他不甘,不能接受她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她身上有自己一颗心,她休想不说清楚便跑了!
年少轻狂,便轻狂吧!
第146章 故人别江海
深迦江上水面海阔,船只往来,行至汤汝,下起了雨,船只不得不放慢了行程。
无一一直闷闷不乐,鱼奴只当她是害怕,便宽慰她好生休养,也许会有转机的。
无一凄然一笑:“我自离开落鬼山,遇到许多人~~。”她倚在鱼奴肩上:“还是你对我好,还有张夜阑。”
“说来我要谢你,可我又宁愿你没有找他回来!”无一说着,鱼奴不解?
“不是你送信给他,让他回来的吗?”无一也迷惑了。
“什么信?”她只收到过鱼奴让青鸟送的信,并未给四儿送过信,说着摸出那钱袋。
“难道是阿越。”鱼奴说道。
无一恍然大悟,笑了,阿越!笑着笑着无一淌下眼泪,接过钱袋,拔下发间那根刺蔷薇的簪子,犹犹豫豫,终是装了进去:“这是张夜阑的东西,唉,可见,欠了人家,总是要还,呵呵。”
“你把这些还给他,告诉他,两不相欠,重新开始,阿越对他倒是真心,唉……反正不许忘了我!”无一说着,将装着簪子的钱袋给了鱼奴:“你也不许把我忘了!”无一神情,仿佛诀别。
鱼奴霎时眼中泪光莹莹,她不敢想象无一回闽沙岛会如何,不能接受无一就这样没了:“你别这么说,到闽沙岛还很远。咱们逃出去,我带你去度月山,一定没人找得到你,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不,我不想逃了,好累啊!菱儿,你知道吗?我一见到慎繁,好怕,就在上船之前,我还是很怕,我怪所有人,可这几日,我忽然觉得自由了,解脱了。心无挂碍,什么都不怕了!”无一抹了眼泪说着,又笑了:“你记不记得,那会咱们拿白荷和越长保莫疾风的事打赌,我赢了的,唉,你可欠我的,若是再不让你还,岂不是便宜了你。你便当我的信差,把这东西还给他,把我的话带到,所以,你一定要回去,愿赌服输。”
江上的夜晚来的似乎格外快,尤其这阴雨天气。
渐渐的雨下的大了些,众人都躲在船里,白雪音趁此机会乘小舟靠近,上了船。
一片寂静之中。守在门口的阿阮和宝塔,忽听船舷传来声响。
阿阮便要去看,又不放心这里,便锁了门,将钥匙揣进怀中,留哥哥宝塔在此守着。
阿阮上了船舷正瞧见白雪音,抽出软鞭,恶狠狠的看着她。
白雪音只是要带走鱼奴,不想与他们起冲突,这件事本就与鱼奴无关。
“叫你家主子出来。”白雪音不怒自威,望着阿阮。
慎繁缓步出来,听说是宋菱师父,便客气了些,只是,人不会还的。若是师父不弃,便与我们一同去闽沙岛,见慎繁无礼,白雪音恼了,拔剑朝他刺去,浮图巧弓“咻”的一声,扎进白雪音肩胛,正欲上前。
“咚”船身猛的震了一下,人声渐起:“船进水了,都快些出来。”
钥匙不在宝塔身上,他又担心慎繁安危,便急着去找他,留下鱼奴与无一面面相觑。
无一的寒光被慎繁搜去,两人身无利器,出不去,好生着急,忽而,有人破门而去。
鱼奴高兴地喊道:“阿越。”
这会雨越下越大,甲板上淋得湿透,阿越拉着二人逃了出来,甲板上,白雪音和阿阮互相提防着,宝塔浮图护着慎繁,见鱼奴二人出来,忙喊道:“把她们弄过来。”
浮图扯过无一,阿越拽着鱼奴朝船头白雪音方向跑去。
船家呼救,后头的船只正朝他们开过来,忽而一艘小船停靠过来,下来几个人,冲上船来,船身晃动,阿越和鱼奴外力所使,被迫分开,鱼奴跌倒在地,地上湿滑,朝船舷滑去。
阿越一个踉跄,白雪音一把扶住她,二人望着来人,不知敌友,又见鱼奴落在船舷处,便示意阿越去将她拉过来。
阿阮死命护着慎繁,躲过刀影,一鞭将人甩到江中,浮图拽着无一,和宝塔摸出兵器,与那帮人打了起来。无一趁机挣脱浮图,想去拽回鱼奴。
船已然漏水,这么一折腾,船身迅速下沉,众人惊慌,一时昏昏暗暗,人影零乱,鱼奴紧紧扶着栏杆。瞧着无一过来,便伸手去牵她。
忽而,身后有力道猛的一推,鱼奴便跌入水中,无一大惊,伸手去抓,空空如野,她扒着栏杆不肯松开,豆大的泪珠,和着雨水往下淌:“啊!菱儿、菱儿。”
江水细浪不歇,不见鱼奴踪影,无一只觉眼中心中口中鼻中俱是酸楚,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朋友,为什么,我杀了你们。
雨水打在阿越脸上,她也忍不住哭泣。
白雪音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忙跳下水去寻。
那人又要故技重施,伸手朝无一推去,阿越飞身拦住,船身摇晃,水越来越深,已经漫至甲板。
阿越怨恨的望着那人,轻纱?你这个叛徒!轻纱有些怕阿越:“是她们害了碧茹。”轻纱理直气壮的说着。
船上有人喊着,快上船,快上船。
阿阮扶着慎繁赶紧上了后头的客船,宝塔和浮图硬拽着无一也上了赶来帮忙的客船。轻纱拉着阿越上了小船。
鱼奴跌入水中,一片幽暗的水包裹着,难不成丧命于此,不行,她用尽全力浮出水面,大雨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视线。
她的呼喊被雨声遮住,被江风带走,水浪把她推向更远处,船上人影零乱,声响不绝,她拼命朝船的方向游,江流却将她带到更远处,水好冷,好痛,好累,好冷,游不动啊!
鱼奴顺着江流拼命的踢打着江水,江风掠过,波涛暗涌,鱼奴渐渐没了气力,恍惚起来。
雨后的深迦江,江面澄净,江水轻拍两岸,鱼奴悠悠转醒,好冷,起不来,大半的身体还泡在水里,身下的石头硌的身上好疼。
抬眼处,树影摇晃,天旋地转,鱼奴拼命往岸上挪:“有人吗,救命。”她努力朝四周看着,瞥见一个人影。
“师父,师父。”鱼奴拼命喊着,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她使劲朝白雪音爬去。
莫七日夜兼程,船行不止,终于赶到汤汝,汤汝的天阴沉着,有官兵和渔民于江上打捞,听闻昨夜大雨,江上沉了一艘船,打捞上来几具尸身,恐怕船上的人都已罹难。
莫七直觉不妥,便将船只靠岸,细打听那沉船名号,果真是慎繁所乘船只,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扒开人群,却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是阿越,她手中,那佩剑,是白姑姑的?
另一个正抹着眼泪,可不是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