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突然,师姐,你再想想,不可意气用事。”鱼奴说着去拉着白荷起来。
“不突然,许多事,你还不懂。”白荷拭去眼泪,不愿起身,强撑着一笑:“姑姑,你知道的,我在梁州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和示剑山庄有什么瓜葛,越家堡,虽山高水远,可我去了,是正经越家堡的夫人,我不信他们和重安坊,没有求我的时候,我白荷不会这么白白让他们看轻了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看姑姑的笑话,看我们白家的笑话。”白荷说着,神色越发寒气逼人,怒意上涌。
“面子?那不重要,荷儿,我们白家只有你了,你得好好的。”白雪音哽咽道。
“姑姑,我意已决,越长保,,他会对我好的,我会好好的,您也要保重。越家堡离不得他,休整几日,我便随他去云溪,婚礼之事回云溪再办吧!还请姑姑成全。” 白荷说着,重重磕了头。
师姐走的那天,天气正好,只是山高水远,无亲无伴。
红情坊的人全都出来送她,只师傅没来,鱼奴和莫七四儿、随风又跟着将他们送至玄商门外,他们要从深迦江乘舟去云溪,相去千里,孤影随水去,相见不知期。
鱼奴很是难舍,不停抹着眼泪。
白荷笑着安慰她:“不哭,带我们办婚礼,你和姑姑一道去云溪,那里也很是好玩,乘舟可达南海。”
鱼奴也盼着,却没想到,再见便是许久之后,再见再不是这般姐妹深情。
上船前,鱼奴紧跟着送师姐上了船,莫七、随风一行在岸上等着。白荷朝他们看了看,叮嘱鱼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师父,看好红情坊,他们那些人,不可信,不可靠。”
鱼奴不解,白荷轻笑:“说到底红情坊有今日跟示剑山庄可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怕莫清苓,也不要怕示剑山庄的任何人,红情坊不是示剑山庄,凡事自有师傅替你做主,知道吗?”
船就要起锚,鱼奴依依不舍下了船,不住朝师姐挥手。
眼瞧着白荷一行人渐行渐远,鱼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师姐就这么走了,千里迢迢不知何时再见,师傅再无至亲之人在畔,坊中再无师姐主持公道,在无人关心自己,为自己裁衣,为自己出头,护着自己,信着自己……
莫七见她哭的伤心,也是感伤,相识以来还未见她这样伤心的大哭过,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静静跟着她往回走。
街市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鱼奴无心热闹,还未从刚才的不舍中出来,走着走着,险些被往来的牛车撞上,亏得莫七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好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瞧你。”
“高兴吗?”鱼奴回过身,有些生气,有些难过地看着莫七:“师姐不喜欢越堡主,她不是高高兴兴走的,再说那么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说着她又自责:“都怪我。”
“你不要胡思乱想,与你无干!再说,你怎知她不喜欢越长保,依我看,也不是全然不喜欢的。”莫七说道:“说不定白师姐早有此打算,不然越长保如何来的那样快,况且,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高高兴兴去的,你有没有想过,她等了疾风许多年,为什么突然就愿意嫁给越长保了呢?”
“我当然知道,她是被庄主伤透了心。”鱼奴辩解。
“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等了,自然是有了好的选择,越长保能为她一人……”莫七说着。
还未说完,只见鱼奴红着眼眶望着他:“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朝三暮四,权衡利弊,眼高手低!”
鱼奴很是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出身高贵些,舍弃些东西便是纡尊降贵,我们低微者便该感激涕零,便该知足,马首是瞻,都是为了自己,凭什么,你们就更伟大些?我们出身低贱就应该受你们唾弃,就应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莫七愣住了,她眼中透着轻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你就会懂,我师姐究竟高兴不高兴。”
说完,鱼奴大步走了,和莫七拉开距离,渐渐她在前,莫七和四儿追上守在莫七身旁。
莫清苓这会过来了,她瞧见莫七和哥哥,展露笑颜,飞奔上前:“莫七,二哥,四哥,师姐走了吗?”
莫七似是不高兴,并未理会,随风笑着点点头。
清苓悄悄看了看鱼奴,故意挽住莫七,同他说着:“今日我和二哥一起回府里,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可好。”
莫七答道:“好。”
他们的世界,鱼奴从来没进去过!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径直走着,清苓却不打算放过她,她叫住鱼奴:“师妹,听闻你常夜不归宿,害得我和姑姑好担心,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哪里常夜不归宿,不过是一次,这般泼脏水,唉!
鱼奴轻笑:“师姐不用担心,我向来野惯了,师父是知道的,倒是师姐,日日关心着我,晚上又要等着我,当心,太操劳,会变丑的。”
继而,鱼奴大步走了,不一会消失在人群中。留下面面相觑的莫七随风,还有气的撇嘴的清苓,白师姐走了,看谁还护着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鱼奴从后门直接去了赏心苑,刚一进师父院子,便有人兴冲冲的喊:“小菱儿。”
“岚风?”鱼奴惊道:“你怎么来了?”
无一也跳出来笑道:“我也来啦,哈哈。”
见到他们鱼奴心中稍觉安慰。
“白师姐呢?”岚风追问。
“走了。”鱼奴说着:“乘舟而去,有些时候了!”
岚风很是惊讶,这么快!
“哈哈,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越长保果然是个男人。”无一拍这手,开心的说道。
他们也是听说了白荷与越长保之事才来的,和庄主一路兼程,这才到了红情坊,便被白姑姑请到后院来。
鱼奴诧异,疾风来了?便赶忙跑去找他。
师傅与疾风面对面坐着说话,疾风瞧见鱼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忙起身问道:“你师姐呢?……”
她们前脚刚走,疾风便到了,白雪音只说白荷与鱼奴一早便出去了,疾风便在这候着。拖到现在。
白雪音静静的坐着,悠闲的喝着茶:“想来已经出了快要出梁州了,疾风,你来迟了。”
是,你来迟了,早干什么去了?鱼奴气不打一处来:“师姐今日跟越长保去了云溪,庄主过些时日便可以去云溪喝他们的喜酒。”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