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相府王夫人和石夫人两位夫人正商谈白荷与安丰婚事,鱼奴便着急去找师姐。
白荷正在房里试嫁衣,见鱼奴来了,便让她帮忙
看一看。
鱼奴木讷的说着:“好看,好看,你和庄主什么时候订亲啊?”
白荷笑容渐退:“我不着急,师兄待我很好,这次让姑姑来,就是帮我们把婚事定下来。”
她神情满足且幸福,她是真的喜欢疾风,多年所愿,心心念念能与他结成良缘。
鱼奴知道,师姐嘴上说着不着急,心里大概又急又烦透了。
“那石夫人呢,庄主在丧期,她会不会……。”鱼奴小声问道。
白荷笑道:“丧期,定亲总是可以的。”
白荷高兴的想着,却不知自己品行不良的名声已经传了个遍,石素兰本就不喜白荷,嫌她太过招摇,如今又说她没有妇德,便想将白荷送给王安丰做妾。
白雪音当然不能答应?一口驳回,气冲冲的回了西园:“走,跟我回梁州。”说着她拉起白荷就要走。
白荷不愿,用力挣脱开,鱼奴上扶住师父:“怎么了师父,这样生气。”
白荷闪着泪光问道:“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可是疾风说了什么吗?”
“疾风,他会说什么?你醒醒吧,这么久了,他待你如何?你会不知道吗?马上跟我回梁州,刚才王夫人带着人来提亲,石素兰有意把你许给王安丰作妾。”白雪音很是生气道。
白荷不敢相信,她穿着火红的嫁衣跌跌撞撞往外跑,到了示剑阁,看见院子里两个身着素衣的人正在下棋,疾风面露微笑,那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宋菱,仔细辨认更多了些贵气,是任家的那位大小姐,任雨秋。
素衣相伴,平和静好,这画面让白荷觉得难堪极了,疾风从来没有与她一起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是她在说,他在听,她心中气极,又压抑着,满眼幽怨地望着疾风。
旁人提醒下,两人终于注意到白荷。
任雨秋亲热的过来,朝她和鱼奴客气地寒暄,姐姐妹妹,很是有礼。园里的小丫鬟小厮都捂着嘴偷笑,疾风不耐烦:“都下去吧。”
雨秋瞧着气氛不对,也要告辞,白荷笑道:“妹妹请留步。”
疾风轻声呵斥:“你这又是做什么,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白荷笑着:“这身嫁衣就是穿给你看的,好看吗?”
闻此言,疾风雨秋都觉尴尬,疾风敷衍道:“好看,只是实在不成体统,快些换去吧!”
雨秋柔柔问道:“姐姐要成亲了,是和……莫庄主吗?”
白荷得意一笑:“是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天,,,”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姐姐是说这个吗?”雨秋轻轻笑着说道。
“我正要说呢,被妹妹说出来了,就是这句。”白荷的神情得意极了。
雨秋难堪又委屈,酸涩又羡慕:“那妹妹不打扰二位了,先告辞了。”
说着朝疾风柔柔施礼告辞,疾风很是过意不去,更觉白荷无理取闹:“你怎么了,这样莫名其妙?”疾风不悦道。
“怎么,搅了你的好事,打扰你们了?”白荷满是怨气。
疾风无奈,不想与她争辩,边收拾棋子边说道:“无理取闹,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我累了!”
“你总是这样,我想什么想,你当真想让我去给王安丰做小妾?你到底什么意思?”白荷质问,委屈极了。
疾风一脸错愕:“你胡说什么,我已经让莫七打发他回梁州了。”
“我胡说,你们母子同心!”白荷眼中噙着眼泪说着:“你不是答应姑姑会尽力对我好的吗?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你私下里找宋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明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疾风被她戳中心事,面色一白,又想起白姑姑所求,又见白荷这般伤心的模样,便于心不忍,败下阵来,一番安抚,少不得要去母亲那问个清楚:“这身衣裳,快些回去换了吧!母亲不喜欢艳丽的衣饰!”
艳丽的衣饰,这是嫁衣,为他准备的嫁衣,是她的一颗满是他的心,一腔满是他的热爱!
白荷陡生的希望又转瞬磨灭,冷的几乎绝望,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也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他有的,只是客气,是怜悯,是高高在上地俯视自己的渴望。
白荷忽而一笑,自嘲道:“我知道!我明白!”
鱼奴和师父见白荷面色平静的回来,悬着的心才平复了些,待她换了衣裳,便一同去了石夫人那。
刚到石夫人园子门口,便见安丰在外头站着,他一瞧见白荷,高兴的迎上前,却遭了白荷一顿白眼:“王公子,请自重。”
安丰原以为白荷只是庄上的侍女,以自己身份地位还有一番痴情,定能博得美人心,谁想到,佳人心有所属,不过总要亲自和白荷说清楚才不虚此行,前几日有越长保处处作对,他刚一走,母亲又来了,真是添乱。
他瞧着师徒三人,都是极赏心悦目的人,白荷自不必说,听她叫师父的人也颇有风度叫人不敢冒犯,旁边跟着个身材颀长的姑娘,也是风姿绰约,只是怎么看都很是眼熟,他心里犯着狐疑。
不一会疾风伴着石夫人出来了,安丰忙上前施礼,石素兰赶忙客气地笑着还礼,目送安丰进去才带着众人离开。
到了示剑阁,看着白雪音神色戚戚,白荷神色凝重,石素兰好不痛快,叹道:“雪音,咱们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今日这景象,好似昨日呐!”
白雪音神色严肃:“昨日怎样,今日还是怎样,雪音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在师父面下许下的誓言从不敢忘记。”
当年莫仲行与石素兰已经成亲,石素兰不容莫仲行再迎妾室,莫仲行父亲为了安石氏的心,便让白雪音立下誓言,断了念想。
只是□□难免藕断丝连,又都在示剑山庄,石素兰一直耿耿于怀,频生事端,才使得白雪音离开示剑山,去了梁州。
两人向来不睦,石素兰与莫仲行计较了一辈子,也与白雪音比较了一辈子。
“你向来顾全大局,如今庄上的事你也看到了,相府的公子来这求亲之事,别说洛水,梁州都传的沸沸扬扬,先是来了个越长保,又来了个王安丰,白荷好本事,我们疾风可高攀不上。”石素兰轻蔑一笑,说着。
白荷凄然的望着疾风:“越长保的事,你知道的,我和他什么都没,王安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定是有人从中作祟。”
鱼奴紧张的盯着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怎么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自己分明只告诉了安丰,安丰又私下来的洛水,怎么会梁州都传的沸沸扬扬,我莫不是害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