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过来的?
杨佩瑶迟疑着道:“就是有天跟同学喝酒喝醉了,醒来之后就变成了都督家的三小姐。”
“你还想要回去?”
杨佩瑶再度叹气,“能回去当然想,家里还有我亲生父母,还有亲戚朋友……”还有手机、电脑、卫生巾……大夏天在屋子里开着空调,喝冰镇可乐,吃饭时叫外卖送份麻辣香锅。
几多舒适,几多惬意!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有时候就想,如果再喝醉酒,能不能时空转移,再回到我过去的家?”
想起一边嫌弃她懒,一边顶着热汗给她做饭的父亲,想起总抱怨她没良心却总把她想要的准备齐全的母亲。
杨佩瑶眸光转暗,圆圆的杏仁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水气,慢慢地了头。
正惆怅,顾息澜忽地捧起她的头,对准她双唇,劈头盖脸地吻下来。
他抱得紧,恨不得把杨佩瑶揉碎了嵌在自己体内。
他吻得狠,不要命似的,连呼吸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杨佩瑶喘不过气,想挣扎却挣不脱,张嘴咬住他舌头。
顾息澜吃痛,终于松开她的唇,声音从唇齿间一字字地蹦出,正在她耳畔,“瑶瑶,你别扔下我。”
好似迷路的孩子,带着无限的委屈。
杨佩瑶大惊,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就感觉肩头传来温热的湿意,透过单薄的t恤,渗入她的肌肤,渗进她的五脏六腑,烫得她心都痛了。
许久,顾息澜才抬起头,对牢她眼眸,幽深的眸底染着不寻常的红,“瑶瑶,咱们先结婚,以后带着孩子回去见岳父岳母。”
杨佩瑶呆呆地承接他的目光,心头酸软一片。
他没有嫌弃她来历不明,也没有担心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仍旧愿意跟她结婚生子。
而且,愿意陪她去未可知的将来。
不管有没有机会回去,也不管他们是否能活到百年之后,他肯这么说,她已经感激不尽。
杨佩瑶重重点了下头。
戏台上的折子戏已经唱完,现在是几个动作轻巧的半大童子在上面翻跟头。
观众陆陆续续开始退场。
顾息澜开门跟外头侍候的人吩咐几句,复又进来,掩上门,对杨佩瑶道:“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梳。”
杨佩瑶散开发绳,从书包取出梳子给他。
顾息澜动作虽轻,却是笨拙,扯得杨佩瑶头皮疼。
起先杨佩瑶忍着不作声,可架不住接二连三掉头发,伸手抢过梳子梳给他看,“得一下下顺着梳,从头梳到底,不能横着梳一下,竖着梳一下,有打结的不能死拽,慢慢梳开,实在梳不开就攥着上面的头发,别用力扯我头皮,早晚被你扯成秃子,懂了没有?”
顾息澜受教地点头,“我再试试。”
接过梳子,一缕一缕梳顺了,问道:“这次怎么样?”
“还行,”杨佩瑶嘟起嘴,眼角上挑,斜睨着他,“以后要多练习。”
顾息澜目光闪动,轻声道:“好!”
杨佩瑶飞快地把墨发结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耳边,整整衣衫,问道:“怎么样?”
“很漂亮!”顾息澜仔细打量她几眼,捉过她的手包在掌心里,开门往楼下走。
适才坐得满满当当的戏院,此时人去楼空,只有两个穿蓝布袄子的妇人,提着笤帚簸箕,在打扫地上的瓜子皮和花生壳。
“瘦竹竿”迎上前,恭声道:“吴胖子已经带杨太太去了餐馆。”
顾息澜淡淡“嗯”了声。
从昏暗的戏院出来,再看到明亮的光线,杨佩瑶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再抬头,瞧见眼前多了个人。
精致动人的面容、略带卷曲的长发、色彩浓烈的连衣裙——不是白咏薇又是谁?
杨佩瑶惊喜不已,“哪天回来的?感觉回印尼待了没多久。”
“昨天回的,”白咏薇笑道:“连来带去一共十天……邱奎说你在听戏,我想等你一起吃午饭,没想到……”突然换成英文道:“我没看错吧,是手拉手出来的,你们真的在谈恋爱?”
杨佩瑶面色红了红,同样用英文回答,“对,我们在交往。”
“哇!”白咏薇惊呼一声,“你怎么受得了他,每天趾高气扬冷冷冰冰的?”
“习惯了……还行。”杨佩瑶抬眸扫一眼仿若路人的顾息澜,换成中文问道:“一起去吃饭?”
“好,”顾息澜唇角微弯,原本脸颊冷硬的轮廓顿时柔和下来,幽深的黑眸映了阳光,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他虽然英文底子差,但从美利坚回来一直坚持学,已经能听懂很多句子了,其中就包括杨佩瑶说的“fall in love”。
邱奎把上午卖出去的票和收到的钱核算清楚,四人一起到附近吃了顿简单的午饭。
饭后,顾息澜送杨佩瑶回家。
杨佩瑶刚进门,便瞧见杨佩珊坐在沙发上,正拿张报纸跟五姨太指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