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玫连忙道:“你少往里掺和,我先问问再说。经过上次的事儿,瑶瑶心里有主见呢。”
杨承灏“嗯”一声,将被子拉高,“睡会吧,要不晚上没精神守夜。”
一边说着,手已经覆上陆秀玫腰间,慢慢往下探去。
折腾半下午,陆秀玫累得快散了架,勉强跟四姨太她们打了四圈牌,不到十点钟就睡下了。
杨佩瑶也熬不住,早早洗漱上床。
第二天在鞭炮声中醒来,穿上新衣给长辈拜年。
太太为奖励她取得奖状,特意包了大红包,杨承灏也没食言,给了双份红包。
吃过早饭,陆续有下级军官带着家眷来拜年。
男客被杨致重带到偏厅,女眷则在客厅闲话,不免就问起孩子们。
太太便让春喜请杨佩瑶下楼。
杨佩瑶穿黑色开司米毛衣,外面套大红色唐装马甲,领口、袖口以及衣边镶了一圈白色兔毛。底下搭配黑色华达呢裤子,裤脚缀一截大红色襕边。
在前世,这几乎是烂大街的穿着,逢年过节很多小孩子会这样打扮。
放到这个时代,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女眷们纷纷打听在哪里买的。
杨佩瑶落落大方地让她们看衣裳细节,又尽职尽责地给新安百货做广告,“……好像只做出百八十件,没几天就抢光了,我也是赶巧碰到了。现在正卖春装呢,也很漂亮,都是时兴样式。”
几人谈论完衣裳,又问起杨佩瑶在哪里上学。
杨佩瑶谦虚地说在武陵高中。
武陵高中在杭城是出了名的难进,如果成绩不好,基本入学无门。
而杨佩瑶靠顾息澜的关系入校这事儿,只要自家人不说,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
一上午,杨佩瑶听到的夸奖比她前世二十年都多,红包自然也拿到手软,差不多二十个。
每个里面或是六块或是八块,最少的也有四块。
红包都是左手进右手出,相对应的,太太也送出去不少。
杨佩瑶把红包交给太太,“娘拿着用,一上午出去一百多块了。”
太太笑道:“给你你就收着,免得天天惦记着搜刮别人。”
杨佩瑶尖叫,“娘冤枉人,我几时搜刮别人了,哼,收着就收着。”小跑着上楼数钱。
三姨太跟二姨太看着眼里都冒火。
三姨太是羡慕这份荣光,二姨太则盯着红包眼馋。
却是没办法。
杨佩环胆小不爱见生人,在楼下干坐半个小时后,死活不肯待了,就是为了红包也不愿意。而杨佩珍昨天熬夜熬得晚,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
除了一副好相貌之外,也没有骄人的成绩显摆,她才不乐意当杨佩瑶的陪衬。
杨佩瑶收获真不少,过年的红包,加上之前从杨致重手里哄骗的,还有在顾息澜那边得到的,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了。
杨佩瑶找了个新本子,用来记账。
正写着,陆秀玫敲门进来,看到满桌子红包纸和一摞摞的银元,笑盈盈地道:“瑶瑶发财了。”
杨佩瑶得意地把本子给陆秀玫看,“三百七十二块,嫂子用不用钱?”
陆秀玫笑道:“眼下还不用,你先都存着,几时需要我跟你借……这么多银元不方便拿,不如换成钞票。”
杨佩瑶道:“不换,我喜欢攒银元。嫂子您也别换,钞票说不定撕破了,或者洗衣裳洗烂了,银元不怕风吹雨打,也不怕洗。”
主要是银元是真正的硬通货,而钞票说不定哪天就贬值了。
陆秀玫笑骂她一声“财迷”,又仔细看她的脸。早上杨佩瑶淡淡敷了层粉,已经完全看不到墨痕了。
杨佩瑶被她看得发毛,嘟着嘴道:“嫂子这眼神,是想把我吃了,然后霸占我的钱?”
陆秀玫“噗嗤”笑出声,轻轻柔柔地开口,“你哥让我来问问,是哪个臭小子招惹瑶瑶生气了?他要去教训人家一顿。”
杨佩瑶慢慢红了脸,心里却是感动。
家里人谁都没看到她脸上的墨渍,只有杨承灏看到了,谁都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低落,只有杨承灏察觉到。
杨佩瑶攥着钢笔,吞吞吐吐地说:“嫂子,我还没想明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他这个人就很霸道,管我上学迟到,管我考试成绩,还管我是不是谈恋爱。我本来很烦他,嫌他多管闲事,可是前两天,他说以后不管我了,不再干涉我,我又觉得很难受……嫂子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病?”
越说越觉得自己确实病得不轻,是她郑重其事说自己能安排生活,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的。现在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满足,怎么又患得患失呢?
“呸呸,大过年,什么病不病的?”陆秀玫唾两口,又问,“是你们学校同学?”
杨佩瑶咬着唇没法回答。
陆秀玫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柔声道:“瑶瑶别难过了,想不明白就不用想,顺其自然吧,反正瑶瑶还小,不着急结婚。等过阵子,瑶瑶要是还惦记着那人,就托人求亲。现在女方上门求亲也不少见,没什么丢人的。”
杨佩瑶哭笑不得,“嫂子,还没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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