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笙若是在宫外,你我便是鞭长莫及,留在宫里至少还有你看着。”乔楚戈缓声说道,却是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便是猛烈的咳嗽。
尺素是去请了张太医过来的,却没想到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萧芸,萧芸却是传的极为清淡的模样。
乔楚戈明白竟然左右是逃不过让张太医看一趟的了,倒也不做挣扎,反正便是让张太医看了又能够如何?
乔楚戈抬眸看着随性而来的萧芸:“怎么传的这么素?今日该是重阳了吧?”
“萧觅昨儿个走了,终归还是得摆摆样子的。”顾月蘅起身给张太医让了地方,只吩咐道,“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皇后娘娘这儿尚且还没有本宫不知道的。”
乔楚戈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月蘅那一副当家做主的架势,却也不说话了,只是靠着床榻坐着。
张太医一早便知道乔楚戈病下了,只是这边端宁宫里头始终是没人过去喊自己过来的,便是想要来也没有由头,这趟早已经做好了怕是凶多吉少的准备,却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萧芸见着张太医的神色,到底眉目微敛,最终沉声道:“还有多少日子?”
顾月蘅猛地回头看向萧芸,是如何也没想到萧芸问的竟然是这般直接的,多少是有几分懊恼,怎么好这么问的!
张太医忍了又忍,迟疑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油尽灯枯,只多多不过两个月了。”
顾月蘅原以为若是太医过来了,该是有办法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结果。
萧芸是进屋时候便已经察觉了乔楚戈的不对劲儿了,这是当下便已经知道了乔楚戈怕是没什么活头了,只是在当真知道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乔楚戈倒是心中坦然,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当初那些人说的什么两年的时间,那是在好生休养生息的情况之下,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可是她活在这后宫之中,那一天不是要精于算计的过活着的,哪里能够说什么休养生息,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顾月蘅终归还是无法相信,暮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乔楚戈,张太医所说的两个月恐怕也不过是安慰人的,恐怕当真要算起来这日子是只会更短的。
顾月蘅抿紧了嘴唇看着那边躺着的乔楚戈,到底还是没忍住的转身离开。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汤药自然也就已经没有必要了,萧芸挥了挥手便是示意张太医下去。
“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是容臻的,如若真的生了下来,往后容启也是替容臻养儿子,往后这天下说不准就是容臻儿子的天下了。你斗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你甘心嘛?”萧芸冷这一双眼睛看着乔楚戈,沉声反问,问的乔楚戈是无言以对。
萧芸嗤笑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给自己选了个地方便是落了座,是等着乔楚戈的答案的。
“不甘心又能够如何?你都能够查得到的是事情容启怎么会查不到,即便是现在查不到往后也是可以查到的。他若是当真能够为了乔楚笙,连这个都不管不顾了,那么是谁来劝来斗都是无济于事的。”乔楚戈神色淡漠缓声说道,一双眸子终归是藏都藏不住的黯然。
萧芸是连说都懒得说了的,恨铁不成钢似得看着乔楚戈,最终咬牙切齿的便是起身离开。
房间里突然之间便是空了下来,乔楚戈反倒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习惯,她有几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芸问她甘不甘心,她当然是不甘心的。她守在容启身边这么长时间,结果到头来容启却还是回去了乔楚笙的身边,即便是知道了乔楚笙这么多年来的精于算计。
或许,容启是信了当日乔楚笙再端宁宫的说辞吧,那般的楚楚可怜,那般的委曲求全。
即便那一套说辞在乔楚戈看来是那么的漏洞百出,可那是乔楚笙说的话,容启大抵还是会愿意义无反顾的去相信的。
为什么?
因为那人是乔楚笙。
因为容启这些年来义无反顾的爱着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乔楚笙而已。
“这方才几日不见,妹妹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了?”乔楚笙笑脸吟吟的进门,一双眸子上下打量了乔楚戈,全然是一副炫耀得意的模样。
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是没见着尺素人的,思来想去大概是出门去了。
“今儿个可是我的生辰,陛下答应了替我办生辰宴的,妹妹是后宫之主,可是一定要来的。”乔楚笙上前握着乔楚戈的手,轻声说道。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替一个贵妃办生辰宴,到是容国开国以来的头一遭,容启对乔楚笙可当真是宠爱有加了。
乔楚笙也不管乔楚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扶着自己的腰背缓缓起身,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床榻之上分明不过强弩之末却还是一副该死的孤傲模样,便是心中愤懑。
“乔楚戈,只要有我乔楚笙在的一天,你乔楚戈就休想在这世间好好的活下去。从小到大护着你的乔衍死了,你心心念念护着的容启不爱你!乔楚戈,做人活到你这般地步,可当真是悲凉的很!”
乔楚笙这般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乔楚戈面色无常的坐在床榻上,被子下放着的手却是嗯哼哼的握紧。
乔楚笙从小到大都在和她争和她抢,可是到了如今竟然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留给自己。
乔楚笙,你究竟是要有多恨我,才能够这般的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