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戈叫尺素扶着在一旁的桌案前坐着,方才象征性的扭头看向容启:“这可是替陛下选的秀女,陛下却不也还在这里?”
容启叫乔楚戈反驳的一愣,而是笑的是满脸的哭笑不得,大抵也是不曾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这么回话的。
“顾月蘅今年也在秀女之列。”容启见着乔楚戈捧着个小碗,在小口缓慢的用着碗中的早膳,而后晃晃的说道。
顾月蘅是丞相顾城衡的亲生妹妹,说的简单些呢,这家室同乔楚戈是相差无几的。
秀女入宫,历来后宫之中各嫔妃均是人人自危的,深怕是这些个新入宫的抢占了自己的位置云云,若是算起这皇后之位,思来想去的也就这个顾月蘅能够在家世上同乔楚戈一较高低的。
只是……
“顾月蘅?”乔楚戈拿着碗筷的手停了停,却是不再吃了,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尺素。
容启自然清楚乔楚戈这般的诧异是从何而来的,顾月蘅对乔衍心中有意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顾月蘅为了嫁给乔衍这些年坐了多少事情,反抗了多少次?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然的进了宫了的。
那是丞相的妹妹,要进宫如何都是不能够拦着的,除非是容启这个皇帝下的旨,不然即便是乔楚戈都是不好将人拦在外头的。
乔楚戈直觉这顾月蘅入宫是有所缘由的,不然她若是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这么些年来将丞相府的门栏都踏遍了的求亲的从来不在少数,顾月蘅若真就这么放弃了恐怕早就嫁人了,何至于拖到了现在?
容启亦是轻声一声长叹,而后无奈说道:“丞相亲自来上书房请的旨,朕不得不答应。”
乔楚戈微微的一愣,心中便是了然,不论是这顾月蘅是为何入宫的,这是这顾月蘅入宫之后必然是得多加理喻的,同旁的秀女又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臣妾明白了。”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将这件事情记下了的。
容启是没明白乔楚戈这明白了什么的,瞧着模样似乎与自己想说的并不一样,容启在迟疑了片刻后方才说道:“顾城衡亲自来的上书房请旨,想来这顾月蘅是自己答应了进宫的,甚至是她自己想要进宫的。她往年的模样与如今的姿态怕是不同,朕一时半会儿亦是拿捏不准是什么意思,你且多加小心。”
顾月蘅与乔楚戈两人那是自小就叫人摆在一起比较的,两人之间的不对付似乎是打娘胎里就带了出来的,故而顾月蘅这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进宫,由不得容启不担心顾月蘅是否是对乔楚戈有所图。
乔楚戈是半点没往这方面想的,是觉着容启多少有些大惊小怪了的,这进宫与否关系着的可是顾月蘅的终生幸福,难道就当真可以这般轻率的就做了决定?若是放着乔楚戈,乔楚戈必然是不能够同意的。
终归是拿不准人家的主意,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是想要猜透就能够猜得透的?
秀女均是经过了选拔过后才带到宫里来的,岳如钩那一趟也不过就是简单的看看罢了,真要到了拿捏的还是得乔楚戈来,顶多就是提一提谁的模样罢了。
“娘娘,方才如钩夫人差了丫鬟过来,说是前殿已经差不多了。”乔楚戈午睡也不过是将醒未醒的模样,尺素在一旁是守着的,见着乔楚戈刚有转醒的架势,便是连忙出声轻唤。
乔楚戈微微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却是隐约能够瞧见尺素的轮廓的,只是想要看清却是看不见了的。
乔楚戈便是当即愣在那里。
容启原本也就在边上带着,这会儿见着尺素喊了乔楚戈起来,便是转眸打量着乔楚戈的模样,见着乔楚戈睁着一双眸子依旧是雾蒙蒙的模样。
容启经不住的便是看的有些入了神,放下了手中的纸笔,而后遣退了一旁的尺素,亲自在了乔楚戈的身边。
乔楚戈是知道眼前的人换了的,觉察着来自于容启身上的气息,即便是看不见看不清,亦是能够知道如今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容启。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入了定似得模样?”容启见着乔楚戈全然没有反应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调笑了一句。
乔楚戈伸手握着了容启的手腕,张了张嘴,却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是否该是在这个时候与容启说自己眼睛似乎是在恢复的?只是,这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尚且不得而知,只是若这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的好转又该如何是好?
乔楚戈咬了咬嘴唇,最终是未曾将话说出口的,只是牢牢的握着容启的手腕。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自然是心中有所错愕的,乔楚戈的神色太过于奇怪,乔楚戈的模样未免太过于叫人觉察到了差距,由不得容启不仔细询问。
“怎生是这般神色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启坐在了乔楚戈的身边,仔细认真的打量着乔楚戈这会儿的模样,便是直觉的乔楚戈这是有事情的。
只是,容启问过之后,却只见着乔楚戈在哪里一个人自顾自的直摇头,全然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即便是容启想要再三的询问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由头。
“叫尺素进来为臣妾梳洗吧。”乔楚戈既然是决定了暂且不予容启说这事儿的,自然这会儿是不会提,容启又是这般一瞬不瞬的看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岔开了话题,或者逃离了现场。
容启见着乔楚戈不愿多说的模样,终归也是拿着没有办法,到底不可能是去把人的嘴巴给撬开的吧?
“你不愿说,不说便是了。”容启微有无奈的低叹了一声,而后便是朗声道,“尺素。”
那是都不用容启将后头的话说出来的,尺素便是已经带着一群丫鬟进了门,左右便是开了工的替乔楚戈仔细打扮。
这到底是去见的刚入宫的秀女呢,后宫之主,皇后娘娘该有的威严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够少的,故而这梳妆打扮的自然是头等大事,该穿的凤袍该带的凤簪,那是一样都不能够落下的。
乔楚戈倒也不觉得尺素这般打算有何不好,意思觉得是有这个必要的,便是由着尺素在哪里捣鼓,半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也是微微的一愣,而后低声无奈笑道:“你这般过去,恐怕往后得是流传了皇后其实就是个夜叉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