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绍一深看了她一眼,不再搭腔。
陆琼九痴痴的笑了两声,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她对此事颇为好奇,趁这个机会当然是要问个清楚,“李威值的事不知道会迁出多少党羽,皇帝舅舅若是下决心查处,肃清朝廷,大秦基业也好稳固。”
淮绍一搂抱着她,受伤的左臂微微有了压迫力,但奈何怀里软香的小身子实在是太勾魂。
自古“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他,也早早的一跟头栽了下去,愿为她死,愿为她亡。
手臂的小小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门外一阵嘈杂,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冲过门扉落在两人耳边。
“乖徒!”
陆琼九吓得一激灵,手脚麻利的从淮绍一身上起来,乖顺的站在一侧,还很是装模作样的倒了杯茶捧在手里,一听到脚步声,立即将茶奉到了淮绍一手侧。
淮绍一听着门外的动静,看着这突然间多出来的茶盏,挑眉道:“你这是作甚?”
陆琼九耷拉着脑袋,“你没听到吗?齐将军来了……”
“他一向不喜我,这是我们订婚后初次见他,定然是要拿出些贤妻良母的样子。”
淮绍一哭笑不得,“师父他对你有所成见也要怪我。既然已经定下婚约,师父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你性子这般好,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陆琼九应了声,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蹭”的一声,往后连蹦了好几步。
齐将军身上还穿着练功服,窄袖束腰的衣着让他显得平易近人许多,他嘴里叫着“乖徒”,眼睛也围着自己的徒弟打转,看到如玉般的俊脸上的那道伤痕,气的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这死太监懂不懂什么叫打人不打脸啊。”
齐盎在后面紧跟着,听着这大嗓门的咆哮,看着屋里快要躲到床上去的小病号,连忙劝慰道:“师父,师父,冷静,冷静……男人嘛,多条伤疤多粗犷,野性的魅力。”
他这么说着还很有血性的吼叫了一声,跟个猩猩似的敲着胸口,见没人搭腔,眼睛一撇,“郡主,你说对不对!”
突然被点名,陆琼九不争气的浑身一激灵,只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道:“对,齐小公子说的对。”
齐盎纳闷望她,平日里都齐盎长,齐盎短的唤着,今个儿到时尊称起来了。
他望着陆琼九身形款款的踱步到齐将军跟前,又欠腰行礼,身姿娇柔,“见过齐将军。”
这一套动作下来,端庄大气,清丽雅秀。
齐将军这个时候才看到屋里的小小身影,果不其然,脸立马拉了下来,“这还未大婚,就共处一室,不合礼仪。”
齐盎小声絮絮,“您也不是个合礼的人啊。”
刚说完,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齐将军凑近的脸,“惯会拆你师父的台。”
淮绍一站起身,走了几步迎齐将军上坐,同时也严严实实的将陆琼九挡在了身后。
齐将军眼冒精光,一切尽收眼底,他不满意的哼哼几声,“你挡的再严实,也不能藏起来永远不叫为师看吧。”
他看淮绍一这满身伤,到底是心疼不愿意再折腾,“来,让开身子,让我好好瞧瞧你这马上过门的娘子。”他慢慢放柔了态度,“圣旨都下了,为师还能靠一己之力搅黄了不成。”
陆琼九一把抓住了淮绍一的衣角,见淮绍一扭头,她咬着唇摇了摇头,当初见齐将军的阴影犹存。
“为师还能砍了她不成?”
齐盎憋不住露了一丝笑,可不就是差点就砍了吗。心里的腹诽还没完,就收了齐将军一计眼刀,齐盎怂怂的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师父,徒儿把您带来的礼物拿过来吧。”
他说完也不等人回应,如泥鳅一般滋溜顺着门缝而出。
他才不要继续呆在里面,想笑不能笑,想说不能说的,憋死他了。
陆琼九看着齐盎匆忙出去而没有完全关上的门缝,克制住了自己望眼欲穿的眼,搅着手中的帕子,望向淮绍一发出求救的讯号。
淮绍一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说与她听,“没事的。”
他都说了没事的,她定然是信他的。用手摸了摸发髻上的华丽珠钗,确保美丽依旧,才从淮绍一身后挪了出来,甫一出来,就感受到齐将军两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的探视。
她挺直腰身,站的越发端庄。
她八岁后就被养在皇室,享着与公主一般的教养,自然是矜贵非常,骨子里的气质一举一动间,尽然显现。
齐将军捋着自己的美须,探出了半个身子细细打量。
不错,脸蛋儿的确好看,衬得起他徒弟,这两张脸凑到一起,不知道要生出多好看的孩子。
齐将军皱了皱鼻子,“以后你们二人还是要多生孩子的。”这样难得的美貌,自然是多多有人继承才好。
陆琼九当下没听清,抿着唇看了看淮绍一,见淮绍一也是有些许茫然,只得更加拘谨的站直。
身量也可,娇娇小小的,怪可人的。
听闻敦乐郡主不善诗书,却长于骑射。这点也是合了他脾气,他们武将世家,要个会吟诗作画的妻,做不了锦上添花,最多也就是附庸风雅。
欸,这上次哪哪儿都不合适,今个儿怎么越看越对眼。齐将军对此颇为不明,但却很是乐此不疲的找个陆琼九身上的长处。
从里到外,这个小姑娘,也的确不错。他捋着美须的手越发灵活。
“郡主?”他唤她。
“将军有何吩咐?”乍一听到声音,齐将军捋胡须的手瞬间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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