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这个圣旨,他必然要自己接到,亲自叩谢隆恩。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齐将军与齐盎相视,各有各的情绪,各有各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齐将军才闷闷开口,“这老夫要送什么礼给新娘子啊。”

他瞥眼望着齐盎,“你素来与郡主亲近,这小丫头片子喜欢什么啊。”

齐将军不自然的扭着头,先前对于小丫头的为难还历历在目,突然要变成爱徒妻儿,自要送份撑面子的见面礼,来弥补弥补。就算是这小丫头不识趣,也先拿份厚礼吓唬吓唬她!

齐盎想了片刻,一开口就打断齐将军的幻想,“郡主打小锦衣玉食,大概是什么山珍宝物都见过,师父,不若,就您那种宝贝猫儿,我上次瞧着郡主还蛮喜欢的。”

齐将军最宝贝他那只猫儿了,瞪了齐盎一眼,转身,进屋,对于齐盎的提议,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但那步履匆匆的模样,齐盎猜着,大概是跟那心肝猫儿最后叙旧去了。

……

赐婚的旨意确实如淮绍一所预料的,下发的极快。

早于淮绍一一步,陆琼九倒先是收到了。

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的跟随下,在常嬷嬷的眼色示意下跪下,接旨,起身。一套动作做下来,她自始至终云里雾里,直到常嬷嬷将宣旨的公公送出仁寿宫,她才不确定的扯了扯常嬷嬷的衣袖,望望手里明晃晃的圣旨,十分不确定的询问:“嬷嬷,我没听错吧,皇帝舅舅将我赐婚给了淮绍一?”

常嬷嬷含笑将她手里的圣旨打开,将淮绍一的名字指给她看,“这还能有假,郡主自己看看。”

对于陆琼九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她扣着“淮绍一”这三个字,扎低了脑袋细细的瞅着,傻乐道:“皇帝舅舅这字儿,写的好!比我写他的名字要好看的多,瞧瞧这笔锋,瞧瞧这走势,啧啧啧。”

常嬷嬷看她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继而道:“太后娘娘本打算过两日再去跟陛下商量此事,没成想,圣旨就下来了。”

“说到底啊,还是淮公子有本事。郡主看看,淮公子年纪轻轻就封了车骑将军,前途不可估量。这庶子出身又如何,架不住一身通天本领啊。”

陆琼九这时才反应过来,“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诱得舅舅将我许配给他。”她低声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般,他也有了上一辈子记忆,处理起此番事情,定是如虎添翼。

但她就是好奇,好奇他又为了她做了些什么。

常嬷嬷遣了一众丫鬟婆子,凝神望着陆琼九,“太后娘娘吩咐了,这婚前,再让你们见上一面,小两口好商量商量是入住荣国公府,还是另辟一处宅子关起门来过日子。”

陆琼九眼睛一亮,“还可再见吗?”

她突然记起淮绍一的三日之约,不由的又问了句,“何时呢?”

常嬷嬷笑道:“郡主下次端端架子,这般急躁,小心被婆家嫌弃。”她比划了一下手指,悄声揶揄道:“三日后,可还嫌晚?”

陆琼九惊呆了……

一样都重生,她可不能未卜先知,怎地,淮绍一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是因为你引诱的狠了,略略略~

今天至少还有一更,我们晚上九点见呦~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呀!!!

第57章 57.九妹

“太子殿下……哦,现在该是唤作汝阳王,”常嬷嬷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由得心疼秦裕,“陛下有了决断……”

陆琼九心尖一紧,她慢慢垂下眼,等了这许多天,太子表哥的最终判决终于还是下来了,陆琼九心里明白,没了储君之位,于秦裕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一种绝处逢生,但奈何一朝剥夺荣华富贵,沦为阶下囚,又不免令人唏嘘。

“三日后就是汝阳王起程的日子,淮公子向来与王爷交好,定会前去送行,郡主到时也前往,可见淮公子一面。”常嬷嬷蹩着眉交代着太后娘娘的吩咐,她拉过陆琼九的手,语重心长道:“郡主,好好的送王爷一程吧,这一别,不知是何等岁月,才可相见。”

朝中诸臣力谏,舌战多日,又有太后在皇帝身边努力宽慰,这才勉勉强强保住了太子的命,并未贬为庶民,还留了王爷称号。这已然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所属封地,又苦又寒,牢狱之苦还历历在目,不得喘息,就又被一道道旨意催着上路。

“西南岭贵属地……”陆琼九念叨着这个地名,忧心忡忡道:“舅舅将这块属地给表哥,不是流放却胜似流放。”

大秦建朝以来,历代帝王子嗣稀少,从未将一个王爷的属地划分至如此偏僻多险的地方。

陆琼九回握住了常嬷嬷的手,眸光一闪,突然明了些许,她略微松了口气,轻声道:“西南之地,齐将军的军队也主要驻扎在此处,虽然表哥去的是岭贵大郡,但所幸两地相隔不远,齐将军又与皇后母家交好,表哥到此处,终究是还有所依靠,有所照应。”

常嬷嬷回应道,“郡主跟娘娘想到一处去了。太后娘娘也是这么说的。娘娘深觉陛下还是狠不下心,虽然下了这样的旨意,但心里还是记挂着王爷的。不然为什么东南西北皆不选,偏偏选了西南,就是考虑了这一层关系。”

陆琼九点点头以示认同,纵然犯了天大之错,血浓于水,却是不会变的。太子表哥与皇帝舅舅的关系,先是父子,后是君臣。

没有哪一个父亲,舍得任由自己的孩子自生自灭。

陆琼九凝神看着手上的圣旨,指腹抚摸着圣旨上的纹路,许久之后,才慢慢道:“表哥离了京城,舍了的是荣华富贵,常言道,有舍必有得,以后,九儿预感总会有接二连三的幸事等待着他。”

她说着说着,微微直起了腰板,伸长了脖子探着身子去看外面擦拭瓷器的佩晴,阳光照进殿内,正巧露了一半的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肌肤细腻如美玉,她穿着宫女配用的浅粉色襦裙,宫装极为简单,仅仅在袖口绣着一朵黄花,但穿在她身上却是明艳艳的比下了花儿娇妍。她微微弯腰擦拭,腰肢不盈一握,越发显得人娇小惹人怜。

陆琼九用手腕撑着雪腮,慢悠悠地转回头,眸子里有了些许释然,“太子妃做了那般丑恶事,表哥心里短时间怕是很难舒坦,但他身边,也不能少了女人服侍。”

说到“太子妃”,常嬷嬷忍不住咒骂一声,“若不是太子妃黑了心肝说的那凿凿话语,咱殿下,怎么可能会沾了一身腥。弑父夺权之事,殿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啊。”

常嬷嬷愤愤不平,陆琼九垂眉听着,没有再吭声。任何事,都架不住人证物证确凿,纵然心里明白的跟明镜儿似的,但见到证据又是另外一回事。

“郡主的意思是,您有了赏识的人?这次定要选个可心的人儿。”常嬷嬷掩着嘴,有些惭愧,等咒骂完才回过味儿来,这宫里最怕的,就是嚼舌根,她都算是老人儿了,却还是忍不住犯这个错误。

陆琼九瞧出常嬷嬷的心思,道:“嬷嬷也是义愤填膺,九儿就当没有听见,只是,太子妃一事,嬷嬷不要在皇祖母面前说就好,皇祖母听了怕是也要跟着生气,她的身子该好好养养。”她看常嬷嬷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才将话题扯到正规上来,“九儿有一婢女,名叫佩晴。虽然出身低,但生的实在好。对表哥,也……早有爱慕之心。西南,不比别地,女子去了总是要受苦,九儿思来想去,佩晴是最好的人选。”

陆琼九起身,她倚在窗棱,眸光淡淡,却聚焦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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