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推开某扇包厢门,要进去的意思。见到程心了,他手一收,将推开了一条缝的包厢门紧紧合上。
“这么巧?”程心走过去,大方打招呼:“来吃饭?”
霍泉对她笑笑,说:“来饭店不吃饭,难道吃西北风?”
程心:“……”
她暗里打量他,清白的脸色,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又换了款式,西装皮鞋则保持一贯的黑色。正要下结论他这个人的形象怕是固定在西装革履的框框里时,忽地记起有那么几次他穿休闲服的模样。
视线滑过他胸膛的西装口袋,他曾经说过的那些有的没的的话竟意外地窜上脑。
程心恍了恍神。
就这阵工夫,霍泉不知将她打量多少遍了。他嗅嗅鼻尖,闻到一股特殊的味。
确定了味道的来源,他往程心移了半步,拿鼻子在她发间细嗅,嫌弃地说:“一股什么味?你犯什么病?”
程心在他靠过来时僵了半分,闻见他问话,另外半分也不淡定了。
不知怎的,自己身上的中药味被同事和宝诚的高管闻出了,她能处之坦然。可被霍泉闻出了,她莫名尴尬,就怕下一秒他会说出什么令她又怒又羞的形容。
霍泉偏着脑门,眉眼低垂,目光落在她净白的耳贝上,轻嘲地问:“最近改行开凉茶铺?”
半秒时光,他想到什么,倏尔一笑,说:“在哪开?我肝火盛,躁得不行,正需要特浓的廿四味下火。”
他吐出来的口气拂到她的侧边脸颊,带着涩涩的茶味。
程心别过脸,往旁侧移开两步,回他:“叫向雪曼给你煲就得了。”
霍泉又笑了笑,表情比之前冷淡。
他收回身,站直,静静看着她不说话了。
程心掖掖耳边的碎发,不着痕迹地蹭蹭耳朵去痒,随口问:“你在这个包厢吃饭?清清在吗?”
“不在,”霍泉说,“里面全是裸/女,给我下火用的,你要加入吗?”
程心在短暂的愣然之际,脑袋清醒了几分,心底凉薄了几分。她对他的友好与客气全是多余,全是白费。
她没什么话可以说了,直接就走。
她走远了,拐弯不见了,霍泉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沉默了半晌,才重新推开身后那扇包厢门。
里面立即跑出来一把声音:“泉哥!”
霍泉进去,关好门,歉意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伍卓伟殷勤地替他斟茶,“无关系,贵人事忙嘛。我还未点菜,你要吃什么,随便点。”
“你好像很高兴。”霍泉抿了两口茶,关切问。
“是啊,我阿爸阿妈决定了月底回国。”伍卓伟兴奋地说。
“恭喜,可以一家团聚了。”霍泉淡笑。
伍卓伟笑得灿烂:“我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又鼓励我接父母回国,恐怕我和爸妈要一直两地分隔。”
“我也就讲了几句人话而已。他们几号几点的飞机?需要我去接吗?”
“啊?”伍卓伟受宠若惊:“不用了不用了,我哪好意思再麻烦你。”
“去一趟机场能有多麻烦,举手之劳。”霍泉笑道。
伍卓伟感动地又道谢了一翻,频频帮他添茶。
月底之前,那场违约官司开庭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