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头,盯着某处出神,视线模糊。
手机响,他听不见,没接。再响,没接,又响,没接。
舍友吼他:“接电话啊大哥!闹死了!”
他才拿起来听,语气极差说:“尼玛的不接就别打!烦不烦!”
说完就挂了线。
手机再一次响。
他接听,还没开声,那端的女生就豪爽地笑问:“谁惹你了?出来喝酒,我陪你。”
酒巴内,音乐声震耳欲聋,光线昏暗得犹如没有。天花顶寥寥几盏彩色射灯随着音乐声有节奏地扫射众人,不时滑过挂着不同神绪的各种脸孔。
射灯滑过自己眼睛时,小孖受不住地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蓦然见一张放大的女生脸孔就凑在鼻尖前,他惊异地往后仰,避开。
视野拉开距离,定一定神,才辨清对方是一同来消遣的学姐艳艳。
“看来还没醉呢。”艳艳重新坐好在他旁边,一手拎着只酒杯放唇边,一手举了起来,竭声招呼酒保:“小帅,再来一杯!”
“我不喝了。”小孖说。
现场吵杂,他声音有点无力,艳艳大概没听见,将新酒放他面前。
“喝吧,”她凑到他耳边,以他能听见的音量说:“有我在,醉了也不怕。”
小孖看看她,不知是酒精起了作用,抑或现场气氛的迷惑,还是烦得心躁意乱,明明不想再喝了,但手不听使,拎起了杯。
如此又数杯下肚,脑袋越发晕乎乎的,胃部也渐渐难受,似有一股灼脾伤胃的胀气鼓在体内,逼使他离开座位,跌跌撞撞赶去厕所,扑向其中一格,抱住马桶大吐特吐。
“呕——呕————”
吐完之后,不止胃部难受,连喉咙也又辣又涩,脑壳仁也沉沉的痛。
“好点没?”艳艳站在他身后,给他递了好几次纸巾。
他撑着墙站起来,但脚步微浮,刚起时站不稳,艳艳双手扶着他腰,带了一把。
他没什么知觉,浑身无劲,说话时也仿佛吃尽力:“回学校吧。”
“都几点了,宿舍早锁门。”艳艳的双手依旧放在他腰间,笑着提议:“不如去住酒店?”
“我想睡觉。”他扶着额门说。
“去酒店也能睡觉啊。”
“……”
俩人到了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拈到床,以为回到宿舍,他倒下去就睡。不过四周不太安静,总有悉悉索索哗哗啦啦的声音,后来更来了一大段噼里啪啦的叫声,将没法睡沉的他吵得更加头痛。
他眯开眼,巡着声源找,找到自己的手机。
它仍在叫。
叼……
拿起想把电话挂了,但一看屏幕写着“大哥”,他就有点认怂,乖乖接了电话。
“喂……”
“你死哪了?”大孖冷着口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