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低着眼,目光落在他的餐桌位上,很干净,碗筷勺叉,似乎没动过。那碗一开席就盛上的鱼翅鸡汤,几乎一口没少。
她眨眨眼,告诉自己尽快执行任务。
“霍先生,多谢赏面。”
话毕,抬手再干一杯。
霍泉静静看她,脸无波澜,没拦下,也没接话,仿佛她在敬的人不是他。
一红三白,真是够了。
程心心想,他们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喝了。
陈副局与张副局在旁边鼓掌。
程心回去座位时,不知头晕还是脚笨,总之绊了绊。
在她身边的陈副局立即伸出双手,将她扶住。
本应要感激的事,她却顿感恶心。那双手很不客气地圈住她的腰,还力气不轻地捏了捏她的腰肉,陈副局两声低低的“啧”,色/情又低俗。
程心想拨开他的手,可人无端乏力,而且陈副局站了起来,拉着她手,抚着她背,一副好心肠说:“真是年轻啊,酒力这么差。来来,我扶你回座位。”
她后背的那只手,还一直往下。
程心看向陈副局,见他满是横肉的脸朝自己嘿嘿一笑。
她扶着椅背的手,关节紧得发白。
平叔与张总监也品出些端倪。
张总监朝手下说:“哎哎,陈副局喝大了,还麻烦他老人家,你快把小程扶回来。”
“我来。”霍泉突然开声,站起来,走到程心另一边,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握着她手肘,推着她往前走。
他的力气挺大,程心不知不觉就顺着劲走步。他紧跟着她,虽然在走动,但她的一半后背总能碰到他的胸膛。
程心有脱险的暗喜,又有是否会落入另一个险境的怀疑,心神不宁。她紊乱地呼吸,发现旁边有一阵阵平日没有的气味,说不清是什么,她不再细品。
张总监的手下趁机搭上陈副局的肩膀,将他往座位带,笑嘻嘻道:“陈副局慢坐,千万别醉啊,我还要敬你的!”
陈副局拧拧眉,脸又红又黑,什么话都没说。
程心被送回座位,平叔与张总监悄悄问她:“还好吧?”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往后一直低着头,又拿手撑额,闭眼,谁都不看,不理,似乎真醉了。
如此过了两个多小时,饭局结束。
男人们还有第二场节目,陈副局扬言“要找年轻的,越嫩越好”,丝毫不讳忌唯一的女性会听到。
程心受不了了,一散席就去厕所,对着马桶呕吐,又咳。
待她出来时,包厢走剩平叔。
平叔说:“走,我送你回去。”
程心说:“不用,你和他们一起,就张总监他们,我怕不够撑场。”
平叔叹了口气,说:“如果向老在的话,他们未必敢这么放肆。今晚也是意外。”
程心笑了笑,“无关系了,你们也很辛苦,喝这么多酒,胃肯定受不了。”
“习惯了。不这样不行。”
“你们不要自己开车,请司机吧。我坐的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