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李嘉仟点点头,问:“喜兰印刷也要搬吗?”
“不搬,结业了。”
“啊?那很可惜。很多酒楼都是你们的老客户。”
“无办法,找不到合适的铺位了。外面不止铺租贵,行家又不集中,一盆散沙一样,哪似得这里成行成市。我和兰姐都一把年纪了,那衰仔又不在这边……”说至最后,郭父叹了口气。
李嘉仟不知如何安慰,一时缄默不语。
郭父去门口帮忙将卖剩的利是封搬回店内,终于看见郭宰竖的那个牌了,他好气又好笑,低声笑骂了儿子几句。
见他们父子准备落闸收铺,李嘉仟不好意思妨碍人家下班,所以即使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与郭宰正正经经说上几句话,她也照样体贴地告辞了。
第二天十月二号,李嘉仟抽时间又来喜兰印刷。不过郭宰逗留日子短,郭父要在他离开之前完成所有收拾工作,因此他没有多余时间与她闲聊。之后十月三号再来,郭宰就已经走了。
为了赶深圳那边最晚的一趟长途车,郭宰未到下午三点就坐地铁去罗湖。坐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到了关口,他小跑着去排队出境。出了境,又一路小跑去排队入境。
排队的人不少,他看看手机,没有信号。关机重启,信号来了。
他发短信给程心:想不到今日也很多人过关,还在排队。
过了会,在东澳城加班的程心回复他:买不到车票你就走路回家吧,过完国庆你就能走到锦中了恭喜。:)
郭宰:傻瓜,来的时候就买了返程车票了。
郭程心:good[拇指][拇指]
郭宰:你男朋友很醒目吧,喜欢吗?
郭程心:嗯,他智商与脸皮成正比,喜欢。
郭宰咧嘴深笑。虽然被损了,但依然迷之心花怒放。
继续短信间,忽闻隔壁队伍怨声载道。他抬眸看了看,隔壁是外籍旅客通道,而最前面正在接受关员查问的老外貌似已经占用了不短时间。
那关员向老外提问题,老外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我听不懂”的姿态。
关员无法,离开了席位,不知去哪了。排队的旅客对此不满,不少在低声抗议。被查问的老外一脸无辜,双手抱胸昂着下巴,等着。
很快,关员回来了,身后跟着同样穿制服,肩章却更加高级的霍泉。
郭宰冷眼相看,见霍泉接过关员手中的护照,翻了翻看,对老外进行提问。老外仍是那副“我听不懂,你奈我何”的态度。
郭宰所在的队伍如常往前挪动,他走上了几个人位,对隔壁前头的事看得更清楚,也听出些什么了。
老外身材非常高大,比霍泉还要高,而且手臂粗壮,叽里咕噜地怼霍泉,仿佛霍泉再不放行,别怪他一气之下,挥一只拳头将他揍扁。
霍泉始终脸带微笑,平平静静再度开腔说话。一说,老外懵了。
隔壁看戏的郭宰也怔住了。
老外说的不是英语,霍泉说的也不是。
那种的语言,郭宰去年暑假在家具城听过几句,有点像是意大利语。
霍泉拿流利的意大利语微笑着询问那位老外,询问了几句,老外脸色青白,眼神错乱,突然地,更莫名地转身,往相反方向跑。
现场还没有多少人反应过来,霍泉就率先追了上去,不仅追上,还一脚击中老外的腿后窝。
目击旅客不明所以,无不被吓慌,大呼小叫闹糟糟一片,然后传染病一样传至整个入境大堂。大家都慌了,以为有危险,却不知道要往哪躲避,有人往角落跑,有人蹲下来捂着脑袋,几列队伍变了形,视线也都霎时乱了。
混乱情况进一步恶化之前,好几名关员迅速出动管治秩序,安抚旅客。
而这一切的肇事者,那老外,不知如何被海关逮住了,两名关员左右押着他往另一边走,霍泉整理着衣袖跟在后面,身上带着股刚刚动完手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