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扭头看,见程朗站在旁边与她笑。
她僵了僵,然后客气地回以一笑,再继续下饭单,刷校卡支付。
程朗看她动作又快又准,失笑道:“我还想说要请你吃饭呢。”
程心对他仍是以笑相待,除此之外没别的回应。
她掏出手机,站在售饭窗口前边等边玩贪吃蛇。
今年年初,她因为郭宰的事而闹情绪,在足球场对程朗恶言了几句。之后又躲鬼一样躲着他。
后来程朗找到机会,追问她闹情绪的原因。那时她已经去完香港回来,心情和之前比较不可同日而语,程心遂特别诚恳地向程朗道歉。
她也确实是真心道歉。毕竟她凶他,几乎全是迁怒的成分。
以为道完歉就了事,谁知程朗见程心难得态度随和,便更加积极与她套近乎。
程心因此:“……”
看来对他凶对他善,都是在给他提供搭讪的机会,所以不冷不热客客气气的处理方式,才是对付他的正确模式。
程心将贪吃蛇玩到第五关,余光扫到身边的人影没了,准备暗松口气时,人影又忽然从哪冒出,吓她一惊。
她暂停游戏,敲敲售饭窗口的玻璃,“小哥,麻烦快点,要饿扁了。”
厨师小哥:“好哒美女!”
程朗这时过来一步,对她说:“那天你突然有事早走,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程心看向他,笑笑道:“没什么事,多谢关心。”
阿嫲走的时候,她向辅导员请假。与辅导员很熟的程朗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估计不难。
程朗猜到什么,讪笑:“抱歉,我不是存心打听,只是恰巧……”
“没关系的,”程心打断他多余的叙述,依然那句话:“多谢关心。”
程朗:“……”
他还想说些什么,正启唇,程心的手机响了。
“喂?”接听键都没按,程心就举着手机放到耳边,转身走远了几步。
电话那端的郭宰说:“我失业了。”
程心:“啊???”
上月尾,郭宰花了短短三天就找到工作——于某电饭煲厂做流水线生产工人。
试用三天,正式上岗,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生涯。
生产工人的薪金按件计算,又以整拉为准。一条生产拉线共10人,每人负责不同工序,只要某个工序出现问题,导致产品返工,整条拉的收入就会受到影响,犹如古代的株连几族。
初入行的郭宰,操作手势生疏,拉上没有人不盯着他,不挑他刺。他做得战战兢兢。
自己赚不到钱当属其次,连累熟手工人才是造孽。
据程心了解,这年头的生产工人,工资顶多一千一二。
上辈子她开的五金厂,计件工人工资能达月薪四五千,负责抛光工序的甚至一度可达七八千。
做前线生产工人,表现良好能升作拉长,再到车间主任,再到厂长。本事大的,分分钟自立门户当老板,也不在少数。
所以郭宰兴奋地说要去工厂上班时,程心替他高兴,也赞成他去尝试接触。
但没想到,不出半个月,他就被人炒鱿鱼了,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