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原本去物理班叫彭丽,以前她没少喝彭母的靓汤,今日终于可以还一还人情债了。
谁知彭丽举举手中的保温瓶,“我妈也送汤来了,正想去叫你呢。”
于是程心回自己班找何双,彭丽则叫上同班的萧靖,连同大妹与她的舍友,一共六人喝汤。
大妹的舍友也是个扎马尾的小姑娘,话比大妹多,是个纯朴率直的人。
听大妹说,新生入学那天的晚上,小姑娘在宿舍大咧咧问她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问题太直接,声音太响亮,大妹有些无措,久久说不出话。
小姑娘若无其事接着说:“我表姐一出世脸上就有块红色的痣,这么大的,”她拿手比划,“我外婆讲那是胎痣,是投胎前阎王爷给盖的戳,代表pass。你的也是吗?”
大妹轻轻吐口气,“不是的,是小时候被野狗抓的。”
“啊???”
宿舍里听见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大妹越发不自在,不敢回望她们的目光。
正要转身上床大被盖头,那小姑娘恰恰伸手拍拍她手臂,说:“无事的,我表姐以后要去南韩整走那块痣,你也可以去的。”
大妹愕然,看着对方。对方朝她点点头,表情特坚定。
大妹缓缓舒气,回话:“我大姐也这样讲。”
小姑娘惊喜道:“是吗?那真好!”
大妹向程心讲述的时候,程心的心脏一提一沉的。
她最担心大妹会因为那道可恶至极的疤痕而被人欺负。
事实上那个疤痕比以前淡了许多,又由于大妹长个了,脸长大了,疤看上去反而短了小了。
可是毕竟脸上有疤,尤其大妹的皮肤白雪雪的,那浅粉的疤痕怎么看怎么碍眼。是以陌生人面对大妹时多少受到些视觉冲击而惊讶。
像来锦中报到注册的那天,程心全程陪着大妹,发现不少人回头偷望,程心拿眼看过去,那些人又心虚地匆匆撇开视线。
难以形容程心当时心中的那份堵。
以前在前锋小学,大妹的同学老师都见过她受伤之前的样子。受伤后大家也深深同情,而小同学没多少心机,即使想造次,据小孖说也都被他挡跑了。
到了中学,新同学零感情,升中后发展起来的心机与三观又渐渐各自各精彩,所以谁敢断定大妹不会受气?
这世道因为模样问题而挨欺负的事例还少吗?丑堪比罪。
程心曾经托彭丽问人,问初中的排班方法是否与高中一样,又问能不能安排大孖和大妹一个班,能的话她就麻烦麻烦大孖多关照大妹。
别看大孖寡言安静,程心笃信他护人的本事不会比甩绳马骝般的小孖弱。
可惜彭丽找的人没帮上忙。
程心纵然忧忡,也没敢将这些拿来和大妹说。除了普通的叮嘱,她只字不提疤痕。
开学后她小心翼翼暗里观察,幸运地,至目前为止,大妹在锦中的生活还不错。
程心给大妹的舍友夹去块鱼头,“多吃多吃,有很多呢。”
上辈子她也应该是大妹的朋友。
小姑娘能吃,坦然接受:“多谢大姐!”
喝完十全大补水,程心拿出凿壁借光和悬梁刺股的毅力去读书复习。
前段时间填报志愿,她打算将第一批第一项填写省城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