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他按地上暴打一顿,废他老二!反正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她,程心不怕。
无奈实情是,也许模拟的次数太多,激情耗尽,到了现场,发不出力了。又或许冲动的勇气已经挥霍完在路途上,到了终点,人端不住,蔫了。
程心渐渐平伏下来,身体不再抽喘,泪也止了,只平静地与少年对望。
看看,那张年轻了二十岁的脸实在太青嫩,太朝阳,也太纯正,太无辜,教她骂不出口,打不出手。
程心低了低头,沉淀下来的目光落在程朗土黄色的短裤上,它裹着的那双长腿将来会长得很结实。
程朗被她越看越局促,她眼里藏了太多故事,而且似乎每一个都与他有关,可他连她是谁都没问出来,不安、焦虑由然而生。
“你是谁?”他慎重地再问一遍。
程心抬起头,又把程朗的脸看进眼里,一会功夫,她深深吐了三口气,一口比一口轻。
程朗以为她准备开腔说话,谁知她绕过了他,静默地往他背后的方向离开,一如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
“喂?喂?”
程朗随着她转身,有些着急地连唤了几声。
程心不予回应,心湖平静如镜。
说到底,她跟他不一样。
她是有情有义的人,看在他昔日细心照顾的份上,好聚好散吧,毕竟知道她生不出孩子后,程朗仍与她厮守了十多年。
试想,假若她早知道自己不孕,早在结婚前甚至拍拖前就告诉程朗,程朗会选择她吗?
谁都有享受做父母的权利,她不能为他实现那份体验,他要走不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留。
其实程心也自私,她想找人分担那份痛苦煎熬,所以不曾主动提出过离开。而她怨恨程朗,除了因为他不愿舍命陪君子之外,还因为程心发现自己所托非人。她远离故乡舍弃家人,投奔程朗,将所有的情感,包括亲情爱情都寄予在他身上,他是她唯一的家,然而他毁灭了她的家,她的梦。
再然后她回到了人生的起步阶段,也许未必一切都来得及重来,但至少她拥有了洗牌的机会。
既然如此,还跟青葱少年计较什么?多谢都来不及。
程心从裤兜掏出纸巾,擦了擦狼狈的脸,又擤了把鼻涕,再随手将揉成一团的纸扔到路边的垃圾堆里。
她头也不回地往村口走,步伐矫健又轻快,对身后越来越弱的喊声置若罔闻。
“喂——”
“你到底是谁——?”
——我很庆幸没再复读第四次,直接来这所学校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