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说良嫔,又像是说自己。
偏良嫔心中有这块心病,一听就存在心里,等胤禩过来的时候,强忍着说几句,赶紧就退开了。
胤禩这会儿心神恍惚,完全没有发现额娘的异样。
看着床榻上明艳的八福晋,猛然间有些陌生,明明就是最熟悉的人,这会子却蒙上一层雾,让他无力剥开。
“为什么?”胤禩抹了一把脸,冷声质问。
“我不知道,别问我。”八福晋摇摇头,捂着抽痛的肚子,哭泣道:“我那时候三岁,如何能得知这样的事情。”
说着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望着胤禩,哽咽不能语:“小格格不知道这事,我又何尝知道。”
胤禩伸出手,条件反射的像往常那样,替她把被子掖好,到底在半空中收回。
身份是一根刺,梗在心中,吐不得,咽不下。
转身匆匆留下让她好好休息的话,胤禩转身出了内室,他需要好好静静。
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中徘徊,远远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肤,穿着半旧的夹袄,如同温婉仕女般,抬眸望着天空,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可见伤心至极。
这本该是他身份高贵的妻,小人作祟下,变成这幅模样。
女子款款而行,跟着宫人越走越远。
他们这里的事,转瞬卫有期就知道了,为八福晋的神操作所叹服。
偷龙转凤之事,大逆不道,竟也能瞒这么久。
晚间胤禛回来,说起这个事,也是惊叹连连,故作怀疑的看向卫有期:“别……你也是假的吧。”
卫有期笑吟吟的望着他,还真猜对了,点点头:“对。”
室内的屏风换成玻璃的,上面搭了帘子,需要就放下来,不需要就放下去,非常方便。
烛火映照在上面,漂亮极了。
胤禛自己绷不住笑了,在心中暗叹,若福晋是假的,怕他还是舍不得。
她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无关身份,无关血统。
更是会替她掩饰,解决这样的事情。
卫有期漫步上前,点了点胤禛高挺的鼻子,认真说道:“我真是假的。”
面前的女子,温软婉约,娉婷轻语笑,双眸脉脉含情,胤禛咽了咽口水,敷衍的嗯了一声。
这些日子人情来往比较忙,很是素了一段时日,这会子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顿时意乱情迷。
老祖:……
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就这么被你放弃了。
身边靠过来一个火热的躯体,胤禛用他那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管他真还是假……那不重要。”
卫有期用细白的葱指,挑起胤禛秀致的下颌骨,轻轻的吸吮,留下一朵不甚清晰的红梅。
气氛打的火热,胤禛再也耐不住,翻身将做怪的娇软躯体压在身下,轻怜密爱。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第二日一大早,八阿哥府就传出消息,八福晋病重,太医来来回回的走动,皆摇头轻叹,毫无法子。
病是假的,自然无药可医。
另一个就是,侧福晋有喜五个月,坐稳胎才放出风声来。
卫有期摩挲着手中的小札,经此一事,人性剖白令人触目惊心。
八福晋家人为了荣华富贵,戕害幼主,鸠占鹊巢。
自然罪无可恕。
而八阿哥……卫有期垂眸,当初跟八福晋有多少恩爱,这会子就显得多么绝情,他确实两难,却还是选择自己,让八福晋去死。
一夜夫妻百日恩,红颜美人终比不过江山如画。
卫有期投入一点关注,转瞬就忙到不成,越到年关越忙。
不光京城的人情来往,还有商会的事情,到这个置办年货的时候,商会快要忙疯了。
秋冬两季就开始赶工,做年节需要的东西,当初的努力,这会子到验收的时候。
卫有期对了一会儿账,还是有些坐不住,起身去了馥园。
馥园离得近,打马也不过一刻钟时间,看到大门,她就放心了。
一到过年的时候,好似全京都的人都坐不住了,一股脑的蜂拥而出,在各大铺面徘徊,买起东西来,也格外豪气。
这会子一个年迈的大爷,穿着棉布袄,手里捏着荷包,在集市上寻觅。
手中牵着小孙子,约莫三四岁大小,手里拿着鸡腿,啃的欢实,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老人边上跟着的约莫是福晋,精神抖擞的老太太,两条小短腿挥舞的飞起。
身后跟着一对夫妻,手上提着大兜小兜,都是馥园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