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思绪,顾廷芳缓步上前,将昨夜的收获一一道出。
“这一匪众,达五百人至多,暗中进行私盐的开采和贩卖,头领图赖,年四十,额头至眼角有一条长疤,经查属三十二年逃犯。”
“这一次,他们原计划将在下虏获,逼在下答应与他们合作,从私盐贩卖转到官方。”
“后阴差阳错,错将雍郡王认成在下。”
当时图赖是这么说的,“顾廷芳是长芦有名的美男子,世人无出左右,见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手下还没下船就看到胤禛,当时就高兴的不得了,细皮嫩肉的美男!是他没错!一榔头下去,拖着就扔到船上。
打算饿他三天之后,再进行审问,谁知道夜里就被擒住,一切成空。
福海当时就忍不住一鞭子下去,他们乐呵呵的吃肉喝酒,他福爷爷心惊胆战的在寻找雍郡王,一个不好就是花翎不保,再一个不好就是脑袋不保。
这些蠢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卫有期和胤禛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想法。五百人的私盐队伍,堂而皇之的在村子里盘旋。
离长芦几十里地的功夫,存在这么久,是谁手眼通天的掌控着呢?
顾廷芳当时的冷汗就下来了,幸好出了长芦,虽然险之又险,到底是出了。
福海冷哼:“小子命不错啊。”
他看对方很不顺眼,一是汉人,二是位卑,三是此次事件是他引起,怎么都看不过眼。
夕阳西照,拉出长长的影子。
卫有期看着菱花窗格,回眸道:“两位去歇着吧,这么久没闭眼,想必疲累的厉害,至于具体事宜,明日一早再说也不迟。”
福海看向胤禛,见他点头,才请安后退离开。
顾廷芳紧随其后,同样的步伐,却趁得他风度翩翩,优雅贵气。
眼前的视线被一双大手挡住,卫有期笑吟吟的回眸,就见胤禛神色认真,伸出自己好看的手掌。
调皮的在上面印上一个轻吻,卫有期歪头:“我在想事情呢。”
顾廷芳是一个人才,知进退,懂人情世故,最主要他是汉人。
卫有期负手而立,听着窗外知了知了的叫声。跟顾廷芳接触以后,她心中有一个看法,以汉族地位换取合作机会。
他在文人中地位颇高,隐隐有新生代文人代表的趋势。只要把他攥到手里,许多事情就可以游刃而解。
怎么招募是一个问题,他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内心有自己的想法,轻易不会为别人所改变。
正想着,腰肢被一双大手禁锢,霸道的亲吻欺来,如同狂风暴雨般,想要折断娇嫩的花瓣。
卫有期无力承载,由尾椎骨升起的酥麻让她嘤咛一声,刚刚穿起的衣服又被褪下,露出嫩白的玉肌。
他很急切,需要用热烈狂放的姿态,来释放内心深处那些压抑的不安。
榫卯是最契合的结构,如同此刻二人,彼此亲密无间。
灿烂的光透过窗格,留下斑驳的残影。
卫有期无力的垂着脖颈,脑海中一片混沌,不知今夕何夕。
恍然间想到自己做胭脂,需要将那些稚嫩的花瓣捣碎,流淌出泂泂的花汁,周而复始……
胤禛很热,晶莹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在下巴处汇聚,在白皙健硕的胸膛上肆意流淌。
风声轻轻,透着一股子缠绵悱恻。
卫有期侧躺着,用手臂支着头,似笑非笑的嗔他:“刚洗漱过,又白做工。”
胤禛眼眸深深,透着一股子餍足,闻言伸出粗实的胳膊,将她往怀里揉了揉,不发一言。
激烈的情、事能抚宁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变得平和起来。
垂眸望着她白嫩如玉珠的耳垂,坏心眼的捏了捏,惹来她娇怒的嗔呼。
腰间欺上一只手,捏住他腰间软肉拧了一圈。
胤禛顿时心满意足。
天色渐暗,两人搂在一起,谁都不愿意动,生离死别后的重逢,两人恨不得粘在一起。
区区肚饿……两人都没抵挡住。
梳洗过后出门,天色已然大暗,海棠和水仙提着灯笼侯在院中,见两人出来,赶紧请安,又吩咐上膳。
地方膳食跟皇宫大院截然不同,两人吃了个新鲜,觉得还不错。
两人睡了一天,这会儿精神抖擞,出去跑一圈打牛也是不成问题的。
整个衙门一片寂静,只有蛐蛐声和蛙声交叠响起,卫有期本来想去审犯人,想着衙门里也都忙活许久,这会儿身心俱疲,没得功夫随她们奔波,这才作罢。
两个人坐着小马扎,在葡萄树下看星星。
突然想起玉佩的事情,卫有期从怀中掏出,珍而重之地放到胤禛手中,轻笑道:“多亏了它,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你,快收起来。”
摩挲着玉佩,胤禛眼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彩,妥善的放到袖袋里,这才作罢。
夜凉低月半枯桐,风抚藤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