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的,只是,别伤了跟师傅表面上的和气,你若爱我,就请替我考虑一二。”
白音将头依偎在他怀中,放低身段,尽量迎合与他。
夜月笙没说话,有些话,不宜说的太过直白,也不能过早承诺,没有把握的事情,无法预知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情妄下判断呢,何况,这关系到将来宗左派能否挟制天子,这种事情,万万不能松懈。
晚膳的时候,一旁伺候的宫女布完菜,白音装作不经意的对他说,“昨日母后来过。”
“哦?”对于这个夜月笙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孟太后此人行事诡异,思维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你喝粥,听我说。月笙,我明白你对我的宠爱,可是,自古帝王,都有三宫六院,如今,你为了我,将正妻困于太子府内,命人封锁消息,风桐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个高高在上,被娇宠了十几年的公主,如何能挨得住这种惩罚,若是被他父皇风皇知晓,恐怕于我朝不利,你初登大宝,不能再搞的内忧外患。”
白音搭上他的手背,说的通情达理。
“母后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提让我再纳明丞相之女明珠,还有韩将军爱女韩思年为妃。”还想着缘何这几天内侍太监时不时给自己说那明珠如何端庄大方,温婉贤惠,韩思年如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竟是这个理由。
“母后这样说,不无道理,虽然母后行事诡异,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不论她做过什么事,她不会害你,这次让我劝说你纳妃,也是必然之举,明丞相之前跟师傅有些交情,可是师傅已经不问世事,以后如何能稳住他,最好的办法还是联姻,韩将军镇守边关,是以中庸和东胡不敢随意越线,他的几个儿子个个骁勇,也都在边关驻扎,韩思年若有好的归宿,他们一家忠烈务必会更加尽忠职守。”
夜月笙静静听着,白音一双眼睛灼灼发亮,“当然,没有一个妻子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可是,月笙,我们不是寻常人家,只要你心里有我,爱我,我不会去计较这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白音心里悠长叹息,虽说万般不愿,可是,昨日孟太后那威严下命令的态势,着实吓到了自己。
☆、无奸不商
她可是见识到孟太后的辣手无情, 这个女人, 自己得罪不起,更何况,她对夜月笙还是有信心的,这三个女人, 都不会成为自己羁绊。
与其一个人霸着他不放,不如主动提出封妃,也能让他心里再顾忌一些自己的好。
女人, 柔弱永远是最好的武器。
何嬷嬷将消息告诉了孟惠君, 她释然的笑笑,“算她识趣,之前也算是对笙儿忠心耿耿, 这女人, 若是自己知道冷暖, 日后我也不会去过多干涉,若是她不知深浅,也别怪我清君侧。”
“太后娘娘, 您真是位好母亲。”何嬷嬷在一旁给她揉着肩膀。
“你这话说的有些语重心长啊,何嬷嬷, 最近也是对你太好了对吧, 哪些话该说, 哪些话不该说,自己掂量不清吗?”
何嬷嬷依旧面不改色,顺着她的话应道, “是,奴婢该死,往后万万不敢胡言乱语了。”
“罢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都陪我枯灯念佛十几年了,没有一个人像你这般待我了。我知道你也觉得我心狠,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孟惠君一手推开她,示意不需要再揉肩。
“是,太后娘娘,那我吩咐小厨房先端来晚膳吧,最近愈发寒冷,新上供的极品羊羔,他们炖了一下午了,喝点暖暖身子。”
“你总是这样,让你说你又不说了,无趣。”孟惠君拂了手,搀在何嬷嬷胳膊上。
“你能让奴婢说什么呢,奴婢总不能说您冷酷无情,唯独宠爱这个儿子吧。”何嬷嬷似是无奈。
“好了,别说了,帮我盛点羔羊汤吧,最近愈发没有胃口。”
孟惠君大多数时候不会跟何嬷嬷计较,一来这人陪伴她多年,二来,在她失宠之时,只有她不嫌长日漫漫,自己吃斋念佛,她便在一旁安静的敲着木鱼,两人倒是脾性相合。
客栈
这都过了几天了,白峥情况有所好转,从一开始的每天睁几次眼睛,到现在时不时跟自己顶嘴。
宫南枝觉得这家伙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好,没醒的时候整日里盼着他清醒,可是一睁开眼睛,活活跟个话痨一样,就爱刺挠自己。
就像现在,他一边痛得呻吟,一边拿眼瞅着宫南枝,真叫人不自在。
“你干嘛,疯了不成,你这样看我就像街上卖鱼的二傻哥。”
“怎么,他也像我这样看你?”说到这里白峥心里有些别扭,老听她说卖鱼的二傻哥,叫的还挺亲热。
“谁说不是,就跟你一样,就这种眼神,哎呀,瘆得慌,每次去买鱼,他总是先嘿嘿一笑,说了要买条小点的,他总是给我整条最大的,就是为了让我多花钱。”
宫南枝心里不禁想到,无奸不商,就算是憨厚的二傻哥,也知道卖鱼卖大的。
“下次他再这样看你,你直接把鱼呼他脸上,这小子,等我好了,看我不收拾他。”
白峥稍微一动,左胸的伤口疼的让他半天缓不过劲来。
“我倒希望你赶紧好起来,第一,我身上银两不多了,能当的我都便宜那当铺了,若是你再不好,我们可不是要喝西北风。”
宫南枝掏出怀里的碎银子,悉数倒在桌上,眼下这情况真是窘迫,她一个宫相小姐,什么时候为钱折过腰。
“第二,我们在这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等你能活动了,我有个想法,说来给你听听。”
白峥嗯了一声,意思是,说罢,我听着呢。
“你能正常活动后,我打算离开这里之前画幅画去当掉,然后我们当天就必须离开这里,我怕有人认出这画来,多生事端,然后一路往北,专挑人多的地方走,鱼龙混杂总能很好的避人耳目。”
“你说的挺好,就按娘子的想法来,相公没有意见。”白峥乐呵呵的翘起一条腿来,多日里一直躺着,后背和屁股都硌得通红,别提有多难受。
宫南枝生平还没给谁做过饭,这几日真的是巧妇难为有米之炊了,出去吃饭花钱太多,还是买回来做的合适,况且这病秧子还是适合躺着好。
今天的鱼汤可能做多了,竟然剩下大半碗,以往她是不爱跟白峥抢饭吃的,尤其是炖的鱼汤,补身体的好东西,今日里可能二傻哥给的鱼太大,他一人实在吃不完。
宫南枝端起来喝了一口,不出片刻,噗的一口吐回了碗里。
这是什么汤啊,鱼汤,又咸,又麻,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油腻味道。
“你怎么喝下去的,这就是我做的鱼汤吗?白峥,你味觉是不是没有了,这是人喝的东西吗?”宫南枝找了条帕子不住地擦着嘴巴,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