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拄着拐杖,快速走到护士台前。
双手往台面上一撑,他凶神恶煞,“藏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没什么——”
小护士急得快哭出来了,汪隆一瞪眼睛,直接拽住人家的手,小姑娘哪见过这阵势,一慌张,手中的杂志掉了一地。
汪隆一个眼神,护工便帮他把杂志捡起来。
汪隆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翁晨卿这回,居然真的豁出去了。这丫头真不是好欺负的,时隔多年,居然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他都已经昏迷这么多年了,这会儿醒来,该还的早就已经还清楚了,她难道还觉得不够?
此时的汪隆气得发抖,他已经完全忘了当时是谁要置人于死地。明明已经把人害成这样,却还是要报案,让警方把翁晨卿带走,这全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律师是个明白人,得了通知,赶紧来医院一趟,见他这模样,不由劝说,“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整件事情的最初,错的就是你。可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人家小姑娘是豁出去了,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可能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汪隆冷笑,他重复一遍律师的话,说道,“我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汪隆不是第一次对姑娘做那样的事情了,但是,人家最多也就是反抗,真到了最后,也只能认命。为什么翁晨卿不一样?
她想要把整件事情曝光,那就曝光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搭理她的。
到了最后,她就只是把自己变成人家的笑柄而已。她的伤人罪名真正成立之后,他大可以出来澄清,到时候反咬一口,说她不过是想要为自己脱罪,这才制造出一系列荒谬的报导,等到舆论再起,大家开始站在他那一边,翁晨卿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没法解释了。
汪隆这样想着,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笑容极其诡异,就连他的代表律师都感到心凉。
……
侯律师等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任何消息,有关于翁晨卿背后的故事就像是一个丢入湖面的大石头,虽然激起了轩然大波,但到了最后,一切还是归于平静。
这是他们最后的办法了。
侯律师很烦躁,在白纸上写下不少无关的证据线索,最后又往上面涂好几笔,“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那些受害者的存在?”
“不会的。”俞锦绣没有犹豫,她抬起头,看着侯律师,低声说,“侯律师,心机吃不了热豆腐,事到如今,我们就只能等。静观其变吧,上天终会给我们一条出路的。”
话音未落,突然有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她连门都来不及敲,激动地说,“侯律师,我们收到好几封匿名信,全都是与翁晨卿的案子有关的!”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大吉大利
第八百二十一章大吉大利
他们收到好几封匿名信。
匿名信的字迹都不同,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在信中,她们写的,全都是自己数年前的遭遇,有些信纸都皱了,一看便是上面落了泪,泪水让字体变得模糊,最后被风吹干而留下的痕迹。
这该是多刻骨铭心的痛楚?
可是,无论如何,汪隆的罪行总归是被证实了,之前侯律师就说过,借舆论之口,或许能让汪隆得到应有的制裁,现在看来,这制裁终于要到来了。
俞锦绣欢欣雀跃,“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晨卿在里头待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瘦成什么样,等她一出来,一定要带她去吃顿好的。对了,还得准备一个火盆,让她跨过火盆,以后就大吉大利了!”
程廷也笑了,“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封建迷信那一套了?”
这些天,程廷的压力也很大,好不容易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付出这么多,不过是希望翁晨卿能好,希望她与俞承光能够跨过这个难关,现在看来,案件终于有起色了。
俞锦绣“哼”了一声,“万事都图个吉利嘛,就像结婚的时候要在家里头贴‘喜’字,这是哪门子封建迷信?不过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俞承光压抑了太久,这会儿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来。然而,他虽然没有一蹦三尺高,却也被俞锦绣和程廷脸上的笑容所感染。
翁晨卿马上就要出来了吗?这次之后,曾经所发生的种种就算是彻底过去了,他们可以重头再来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一颗心仿佛逐渐回暖,俞承光的脸上慢慢多了几分笑容,然而,侯律师却始终保持沉默。
“侯律师,你怎么了?”突然触及到侯律师的眼神,俞承光的神色一顿,他问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侯律师摇摇头,“这些匿名信,不管用。”
俞承光的脸色都变了,“为什么不管用?这些信都是受害者写的,还不止一封。她们向我们联系,那就表明她们看过那些杂志,也知道只要自己站出来,就能指证汪隆。”
“虽然为了保护自己,她们没有真正出现,但是,这些信,难道还不够吗?这至少可以证明——”
“不够。”侯律师打断了俞锦绣的话,他的神情显得格外严肃,“你又如何能证明这些信是受害者们写的呢?每个人的字迹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人家可以说这些信是你写的,是我写的,是程廷写的,是承光写的。我们几个分工合作,拿出这么多假证据!到时候,这不仅帮不了晨卿,还害了她!法律并不是儿戏,每一个环节都是严肃的,经得起推敲的。所以,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侯律师此话一出,大家都怔住了。
他们到底不是法律专业出身,考虑问题实在是太片面,一看见这些匿名信,一个个都乐得找不着北,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匿名信,对案情没有任何帮助。
是,翁晨卿猜得没错,的确有不少受害者,可是,这些受害者害怕,她们生怕自己现在的生活有所改变,所以选择躲起来,这并不是懦弱,说到底,她们也是在保护自己。
说到底,她们都是受害者,她们已经太艰难了,谁忍心苛责?
在这律师事务所里,大家都陷入寂静,狂喜之后带来的失落让人一时无法适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俞承光开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除非有人愿意真正出来,并且拿出证据,否则——”侯律师摇摇头,艰难地说,“别无他法。”
“那晨卿故意伤害的案子呢?会怎么判?”
侯律师低下头,声音很沉,“也许会被判罪名成立,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直上诉,并且积极地寻找证据。不能灰心,如果连你们都灰心了,那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些道理,大家都懂,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打击之下,他们又怎么能保持冷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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