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家中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和俞锦绣不得不回去一趟。
坐在招待所的大厅里,俞锦绣说道,“承光,你也知道妈的身体状况,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姜叔叔让我们务必回去,否则,她的身体要吃不消了。”
陈婉妹的身体究竟出什么问题了?想到这里,俞承光就是再担心都好,也不可能留在北市,他必须要回去。
当天下午,姐弟俩买了机票,心急火燎地赶回雅城。在机场外,他们叫了辆车,到了陈婉妹现在的住处,姜烈却一脸为难。
“姜叔叔,我妈到底怎么样了?”俞承光问。
俞承光一脸担忧,俞锦绣的眉头也紧锁着,姜烈看着他俩,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
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姜烈犹豫着,最终不得不说了实话,“她没事,只是有些焦虑。承光,既然你都回来了,就进去看看你妈吧,别跟她生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俞承光愣住了,脸色变得极差,“所以,你们是把我骗回来?”
俞承光话音刚落,转身便要走,俞锦绣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角,“俞承光,妈没事才好,难道你希望她生病吗?既然回来了,就进去,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会理解你。”
俞锦绣的眼神,意味深长,俞承光与她对视许久,起初是不解,最后,终于妥协。
他打开门,走进屋里。
陈婉妹坐在床尾,面色憔悴。
是的,她没有生病,但是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她每天都睡不好,只盼着姐弟俩赶紧回来。然而,只要是与翁晨卿有关,俞承光便跟着了魔似的,他油盐不进,哪会听人劝呢?
陈婉妹这才让姜烈把俞承光骗了回来。
这是个馊主意,但她别无他法。
俞承光走进屋,陈婉妹低声道,“坐吧。”
俞承光摇摇头,“我不坐了,晚上七点还有一趟去北市的航班,我直接飞回去。”
陈婉妹按捺不住了,语气沉下来,“你胡闹!现在都几点了?七点的航班,你赶不上!”
“赶不上,那我就坐火车去。”俞承光也倔,直接顶撞道,“真不行,那我就开车去,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已,顶得住!”
陈婉妹“腾”一声就站起来,眼底冒着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翁晨卿都这样了,你还非要去找她?俞承光,你究竟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坐牢,她是要坐牢啊,你要是非等她出来,非要跟她在一起,咱们全家都要倒大霉的!”
俞承光看着陈婉妹,目光冷然,他一句话都不说,陈婉妹冷哼一声,“你们姐弟俩别想着瞒我,我什么都知道。之前我愿意接受她,是因为她到底是个乖巧的孩子,但现在呢?这姑娘多凶悍啊,直接拿着烟灰缸把人砸到医院,那男的要是醒不了,她就是杀人犯!”
陈婉妹全都知道了。
那天钟飞跑来一趟,特地将他们几个的去向告知她,本来是想让陈婉妹不要过于担心,可没想到,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陈婉妹反而整宿整宿睡不着。她生怕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又找机会去了俞锦绣的公司一趟,然而那一天,她没碰到钟飞,倒是见到了郑永芳。
郑永芳知道她是俞锦绣的母亲,便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陈婉妹听完,脸色大变。
“妈,你别这么说。晨卿是无辜的——”顿了顿,俞承光深吸一口气,“她是逼不得已。”
……
屋子外,俞锦绣不知道俞承光说了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姜烈身边,忧心忡忡。
陈婉妹这人认死理,认定了翁晨卿不是个好姑娘,那就无法改变这个既定思想,这次的形势如此严峻,恐怕不是每个长辈都能理解与接受的。
姜烈给俞锦绣沏了一杯茶,走过来一看,她低着头,双手蒙着脸,看起来心力交瘁。
这些天,孩子们大概也累坏了。
姜烈说,“锦绣,别怪你们妈妈。也许你们觉得她的坚持很不讲道理,但是,她总归是为了你们好。”
俞锦绣苦笑,“是为了我们好,却用错了方法。姜叔叔,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做什么是对,做什么是错。我只怕妈妈自以为是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问题,做的却是错误的决定。”
话音落下,又是长久的沉默,突然,屋子里传来“啪”一声脆响,俞锦绣被吓了一跳,姜烈已经冲到屋子里去,“怎么了?”
屋子里很静,过了片刻,陈婉妹发出了“呜呜”的啜泣声。她掩面哭泣,口中还一个劲念叨着,“你说我不懂,你们都说我不懂。但是,你们不解释,一声不吭的,我怎么懂?”
俞承光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俞锦绣站在外边。
仿佛是求助一般,俞承光低声喊,“姐。”
俞锦绣咬着唇,眼眶还是不由湿润,往前走了几步,俞锦绣走到陈婉妹的面前,轻轻搭住她的肩膀,“妈,晨卿是受害者。”
第八百十六章 逍遥法外
第八百十六章逍遥法外
即便俞承光不想说,但是,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不可能再瞒着陈婉妹了。
作为他们的母亲,陈婉妹要的很简单,她只希望,自己也有知情权。孩子们究竟为什么非要向着翁晨卿,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友情和爱情?陈婉妹理解不了。
她掩面哭泣,是因为她的确拿孩子们没有办法,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他们想要走,她难道要拿锁把大门锁住吗?
终究到了瞒不住的时候。
俞锦绣坐了下来,她用最舒缓的语气,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陈婉妹。
姜烈也在边上听着,到了后来,想到翁晨卿的模样,他只觉得不忍心。
陈婉妹到底心善,得知翁晨卿过去的经历,她愣住了,泪水还是没有止住,一个劲往下落,可这一回,她是在心疼翁晨卿。
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释,翁晨卿为什么突然与家里断了联系,又为什么变得冷漠,翁晨卿突然变了个人,并不是因为外界的灯红酒绿迷了她的眼,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要保护自己。
再一次听见俞锦绣提起这种种,俞承光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受到硬物撞击一般,那是剧烈的钝痛,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