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啊!”施然一跺脚,瞪着他,又急又气。
“对啊,你倒是说话。”俞锦绣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天你问林清,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你们的感情。你说自己看起来并不优柔寡断,可在感情上,你从来就不坚定。如果她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或许你根本就不会娶施然!严必武,我是讨厌你们夫妻俩,但我不爱瞎说八道。如果是个男人,你自己告诉她,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施然听着俞锦绣说的话,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她瞪着俞锦绣,气得双眼通红,“你别张口就来!”见俞锦绣压根就不怕自己,施然更加愤怒,便扯着严必武的衣袖,“严必武,你就是这样看着你的媳妇儿给人家欺负的?这女人都爬到你头顶上去了,你倒是听听她说的这些话!你现在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今天就别想进咱们家的家门!”
施然就像个泼妇,死死地拽着严必武的衣袖,他身上的老式白衬衫被扯得发了皱,变了形。严必武这下是彻底不出声了,他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看了施然一眼。
“做什么?别板着张臭脸给我看!你要是真有能耐,去看那个女人啊!你看看别人是怎么耻笑你的,我怎么就嫁了个这么没用的男人!”施然歇斯底里,压根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严必武面色铁青,双拳攥紧。
他并不是害怕施然会和自己闹,他只觉得,做男人,到了这个地步,的确是没有面子。
过去,他想要出人头地,这才放弃林清,娶了施然。他以为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娶个什么样的妻子不要紧,感情总归可以慢慢培养,可没想到,他错了。他与施然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各方面观念从来都不一致,有时候多说几句话都要吵架,这样的他们,又如何培养感情?
“林清是离婚了,不过这婚是她自己要离的。她和你不一样,过得好不好,是自己说了算的,并不是在别人的眼神之中找成就感的。现在林清带着孩子,过得很好,对了,她现在并不是在家里以泪洗面呢。她开了第二家服装店,新店的生意很好,数钱都能数到手抽筋,当然了,这样的感觉,你是永远不会体会的。”
俞锦绣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打在施然的心底,她猛地回过神,“俞锦绣,你别总是高高在上的。”
施然讨厌俞锦绣,那是因为她们之间的梁子还挺深,可是,更让她感到愤怒的是,每当俞锦绣在她的面前出现,总是会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活现状非常糟糕。
施然瞪着俞锦绣,“你别以为自己和林清有多了不起的,不过是两个个体户而已,你信不信我一动手,就能直接让你们俩失业?”
门外看好戏的还没有散去,此时,有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对了,你是上次那个来店里喊打喊杀的女同志吧?这怎么又来啦!”
“是啊,都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情了吧!那回她来店里,还带了好几个强壮的男同志,就跟个恶霸一样,真是怪吓人的。当时她就说了,说自己家的势力很大,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喂,女同志,你家势力再大,上回还不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啦?后来好像还托人送了五千块钱过来,当是赔偿,是不是啊?上次的教训还没记住吗?别总是空口白牙地造谣人家,林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我们都看得见!”
“就是,这么些年,林清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地开店,这回开了分店,那是她自己的本事。你自己没本事,就别总是眼红人家了!”
这条街上看热闹的店老板们不再冷漠,他们一人为林清说了一句话,唾沫星子都能直接把施然给压死。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把上回的事情给抖出来,愣了许久,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呢,严必武突然就把她揪到了自己跟前。
“你以前就来找过林清的麻烦?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和她没关系,你难道听不懂吗?是不是非要把人逼上绝路才安心?”
严必武眼底的怒气让施然窒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一时之间,她不知所措,而俞锦绣则恰好在这个时候插了句话,“好大的口气!你一动手就能让我们失业?那好啊!等你处理好自己的家事,我们奉陪到底!”
第五百三十七章 顶尖
第五百三十七章顶尖
有时候,婚姻破裂的速度很慢,慢到夫妻俩就这么凑合着过日子,竟也能凑合上一辈子。可有时候,婚姻破裂的速度却很快,就比如说现在的施然和严必武。
严必武对施然的跋扈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想到这些年她在家中的高高在上与不可一世,严必武便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憋屈。每个人都只活这么一辈子,现在他都三十多岁了,难道真的要这样过到老,过到死吗?
这是严必武第一次反抗,也是最后一次。
“严必武,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翅膀硬了,学会自己飞了?看着林清单身了,你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跟我离婚对吗?我绝对不会 如你所愿!”
“那就分居好了。”严必武快速收拾好了行李,统共也就几件衣服,往袋子里一塞,想要离家出走根本就不算难事。既然已经无法忍耐,那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施然揪起床上的枕头就往门上砸,见严必武压根没有多看她一眼的意思,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杯还没砸到门,就已经应声落地,一地的玻璃渣,严必武仍旧不为所动。
这是施然第一次感到恐惧,她害怕严必武就这样一走了之。
于是,她猛地起身,冲到了门边,拉住了严必武的手,“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过我爸妈,一定会一辈子对我好,至少——至少我们不能离婚!严必武,结婚几年了,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施然歇斯底里,严必武回头看她的时候,却像是看着一个可悲的笑话一般。他的眼底带着几分同情,“我不能再和你过了,至于你父母那边,我会向他们解释。我想他们应该都是讲道理的人,总不至于拿刀驾着我,把我往火坑里推。”
严必武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施然的手也松开了,她满眼木然,那是因为她没想到严必武将自己形容成一个火坑。与她结婚真的是无奈之举吗?现在,他变得足够强大,就直接一把将她推开!
望着严必武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施然突然感到无力,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严必武是生气了,怪她不讲道理,怪她三番五次去找林清麻烦,可是,她错了吗?在整个过程中,林清毫发无伤,而她自己呢?却是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
凭什么?
施然眼底的茫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愠怒,也不知道脚底是什么时候扎到了玻璃碎末,刺得鲜血缓缓流出,施然不管不顾,只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俞锦绣和林清的身上。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她们!
……
自从陈秀蓉那件事情之后,俞振发在单位里不说抬不起头,但被人忽视的时刻的确是越来越多了。当年他还有几分权利威严的时候,办公室里进进出出不少同事,每一个都对他毕恭毕敬,现在可好,门可罗雀,有时他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报纸看了一回又一回,不知不觉,就熬到了下班。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俞振发抬起头,“请进。”
进来的人是程廷,俞振发的眉头稍稍松了些,“程廷来了啊,坐吧。”
程廷走了进来,在俞振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俞书记。”
“现在也就只有你心甘情愿地喊我一声书记了。”风光不再,留下的只有深深的怅然和感慨,俞振发就着杯口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程廷,我让你进来,是想问问你未来的发展问题。单位不比家里,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每一刻都面临着机会,每一刻也都面临着算计。”
“您说的是傅守业?”程廷平静地开口,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俞振发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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