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琴第一次与自己的婆婆站在一起,说这么多的话。过去她一直以为应母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却没想到,原来她看错了。
“楚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别总想着算计自己的家人。”应母说。
楚琴哑然。
楚琴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应春正好跟着应父从书房里走出来。应父看了楚琴一眼,意味深长,而应春则是一脸沉默。
“你们俩好好聊一聊,我去厨房帮帮忙。”
应父一走,楚琴和应春对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小俩口好些天没交流了,这会儿大眼瞪小眼,彼此像是陌生人。楚琴犹豫着,许久之后才走到他面前去,“应春,我们过去这么相爱,只因为一些闲杂人等说的话,你就把我们的爱情给抹杀了吗?再信我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毕竟就算那些都是事实,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应春安静地看着楚琴的眼睛,他听着她的话,心中不是没有任何感触。他是爱过她的,就在几天之前,他都是非她不娶的,他们明明可以好好在一起,又何必为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而怀疑彼此呢?
想到这里,应春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楚琴的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气,问道,“那你的身体呢?你的身体是纯洁的吗?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吗?”一连丢出三个问题,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楚琴,你必须说事实,因为这是我的底线了。”
面对应春的质疑,楚琴扑进他的怀里,毫不迟疑道,“是,今晚我就能证明,我从来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今时不如往日
第四百九十四章今时不如往日
应春和楚琴回家,始终是半信半疑。
一方面,他总觉得以楚琴过去的经历,真不见得能为他保留着身体上的纯洁。毕竟她曾经在一个男同志的婚礼当天与他搂搂抱抱,这可不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会干出的事情。可另一方面,他却还在期待,只要楚琴能确保她是干净清白的大姑娘,那么,过去的种种就随风逝去吧,他也应该学着妥协。
应春很为难,心中对楚琴的爱意早就已经消散了大半,但应父对他说的话却是好好地提醒了他。林清是他自己赶跑的,他们的孩子能不能抢得回来也不一定,公司濒临倒闭,而他又已经是第二次结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好姑娘愿意跟着他吗?再找一个,估计也不一定能找到冰清玉洁的好女孩!
应春最在意的不过是楚琴与别的男同志的过去,可既然她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又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呢?
那一天晚上,应春睁开眼睛看了楚琴,也闭上眼睛感受了她。
她纤细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被动而又青涩,就像是初尝人事的少女,令人怜惜。
终于,他们拥抱在一起,仿佛毫无芥蒂。第二天清晨,当楚琴出门去上班之后,他打开屋里的灯,拉开窗帘,猛地一把掀开了被子。
看着被子上的痕迹,他长舒了一口气。
唇角有满足的笑意扬起,他想,还是好好和楚琴过日子吧。
楚琴离开了他们的家,这段时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算计应春。他始终不够聪明,总是能被深深蒙骗,而她的小伎俩,虽然不值一提,却有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下半辈子的安宁。
赵新民已经入狱,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有职业操守,不会轻易泄露病人的私隐,而当时在病房目睹她被赵新民的太太斥责打骂的那些围观群众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他们怎么会有这闲工夫,跑到应春的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
不会这么巧的。
楚琴安抚着自己,她想,未来的生活没她想象中这么好,但至少不会太糟糕了。
楚琴在西平的服装店还是倒了,她拿着应母给的一大笔钱,填上了之前的亏损。给吴玲玲租的屋子不能退租了,这里又是好几百块钱,她闹也闹过了,哭也哭了,房东连押金都不愿意先给她还上,最终,她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
楚琴的心是真凉了,可是,当天晚上,她回到雅城,晚归的应春却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雅城的公司不能再经营下去了,但西平的公司还有一丝希望!我联系到了牧方企业其中的一个经理,他要求我将研制到一半的护肤膏继续生产下去,到时候,他会以原价把这一批护肤膏买走。”
楚琴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这是真的?可我们不就是因为护肤膏的生产操作不够规范而造成违约的吗?应春,你别贪小便宜吃了大亏啊。”
应春不耐地皱了皱眉,“这是我的工作,我比你懂!”
应春对自己的态度是今时不如往日,楚琴虽然不甘心也不服气,但到底是没有和他继续争辩下去。也许眼前只有一线生机,可即便只剩下一线希望,她也在期待,期待着好运重新降临的那一天。
楚琴嘴角温婉的笑容重新浮现,仍旧美丽而又柔和,她扑进应春的怀里,声音甜美,“应春,不管如何,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应春的心念微微一动,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决定原谅她,接受她的过往,可为什么他仍然有些抗拒?
……
从方牧家里出来,程廷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醉得晕头转向,但肯定是没法开车了。
“你先等等,我找找车钥匙。”俞锦绣将手从他的胳膊弯里抽了出来,寻找着他裤兜里的车钥匙。
裤兜很浅,她低着头找了一会儿,很快便找出了车钥匙,正要去开车门,他却突然垂下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
“俞锦绣,一晚上跟我说了几句话?”程廷的脸颊凑近了俞锦绣的颈窝,他温热的呼吸如羽毛一般捋过她光洁的肌肤,含含糊糊的语气,倒有些孩子气。
俞锦绣最怕痒,缩着脖子求饶,“饶命,饶命,谁让你给我介绍新朋友呢?”她狡黠地笑着,眼底的温柔久久没有散去。
这段时间,俞锦绣一直忙着林清的事情,而程廷在单位的工作与外边的事业之间做取舍,两个人很少有时间碰面。这回好不容易才凑到一起,参加的还是方牧在家中设的宴。方牧与俞锦绣一见如故,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得知应春和楚琴过去曾经做的那些恶事的种种细节之后,方牧的心里头愈发不痛快,于是这正义之士便立马联系到自己公司的营业部经理,交代了一番,要求他好好治一治应春。
方牧和程廷早就相识,当时她住在越东老院附近,是程老爷子的邻居,程廷在老爷子家住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地和这姐姐玩得最好。后来,程廷搬离老爷子家,也就与方牧疏远了,前些日子偶然一次重逢,这才取得联系。
得知程廷有了对象,方牧乐得让他赶紧带人来给自己瞧一瞧,这一瞧,她便与俞锦绣一见如故了。
楚琴永远都不会想到,在她最放松警惕的时刻,俞锦绣还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她回到云端的那一天。一个人一直沉浸在低谷中时,必定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深的打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是,当她亦步亦趋地往上爬,从低谷慢慢回到巅峰时,一记重创或许能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对楚琴而言是这样,对应春而言,亦是如此。
而之于俞锦绣,她也终于意识到,对待一些没有底线的人,她不能再一味退让。
毕竟退让只会让她得一时清静,可在退让之中纵容了楚琴而让身边的人撕破得到的伤害,有时或是一辈子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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